初学者(78)
开灯换拖鞋进屋,在小区门口便利店买来的便当放在茶几上,她挽着头发去浴室洗手,完返到客厅,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开便当吃饭。
iPad架起来找个辩论赛看。
这两天倒时差倒得她胃口不是很好,便当吃一半就饱,她含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玩似的喝着果蔬汁,一个半小时的辩论赛视频看完,喝空的果蔬汁扔进垃圾桶,她去洗澡。
心血来潮,洗完澡竟然有雅致拾掇头发,吹到半干涂精油,抹完又吹两下就罢工不干。
好麻烦。
真的好麻烦。
胳膊还很酸。
拧起眉拔掉吹风机,钻进被窝睡觉。
心绪不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光怪陆离的梦一个连一个,她人仿佛分成两半,一半在亲身经历着梦中的事情,另一半以第三视角观看。
浑浑噩噩到凌晨,嗡嗡震动声吵醒她。
眯愣着眼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过亮的屏幕刺得眼酸,她又赶紧闭上,没看来电显示,凭借身体记忆滑动接听。
还没出声,听筒那端甩来一句——
“我发烧了。”他嗓子哑:“给我送盒退烧药来高子言,我这没有。”
说完就挂断。
邬思黎怔忪几秒。
手机界面退回到桌面,她又点开最近通话,左柯让的名字赫然在列。
时隔四年。
她再次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但这通电话是错拨。
邬思黎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记起赵月雯说他去过婚纱店还有老胡说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又顿住。
电话打回给左柯让,无人接听,不晓得是不是烧迷糊了。
她犹豫片刻,找到段骏鹏微信,拨去语音。
好半晌才接通。
“他妈谁啊?”哥们特暴躁:“天还没亮呢!”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是邬思黎。”邬思黎简短阐明来意:“左柯让刚才不小心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他说他发烧了家里没药,你还在京北吗?麻烦你去看看他吧,或——”
者你告诉一下他女朋友。
还没说完,段骏鹏直截了当一句:“不在!”
邬思黎为难:“啊?”
段骏鹏脑瓜子转飞快,嘴皮子也贼溜:“真不凑巧我昨天刚回的宁城。
他出主意:“这样吧貂蝉妹妹,我把他家地址给你,你去看看他死没死。”
最后拍板:“就这样哈!”
夸张地打个哈欠:“困死我了操,我地址发你啊。”
嘟——
挂断。
又一阵震动,段骏鹏发来一串消息,左柯让小区地址,具体到门牌号还有家门密码。
以及两条叮嘱,第一条:【到了你也别敲门,输密码进去就行了,万一他真烧得不省人事也开不了门。】
第二条:【没死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不是很想知道。】
就,蛮令人费解的兄弟情。
邬思黎回复一个谢谢。
那边嚷嚷着困死的段骏鹏一下子振奋,他一个鲤鱼打挺在床上坐起来,酒店房间半拉的窗帘外是京北凌晨时分的景色。
电话拨给左柯让,第一遍没接打第二遍,即将自动挂断,通话成功。
人撂话:“有屁放。”
段骏鹏笑嘻嘻:“真发烧了柯?”
“那不然?”
“很严重?”
“干什么?”
“一加一等于几?”
“你傻逼?”
段骏鹏支着下巴:“就想测测你是不是真烧糊涂了,怎么就那么凑巧电话打到貂蝉妹妹那求助呢,貂蝉妹妹说你打错了,你是打错了吗?”
他啧啧啧:“诶你到底是求助还是求偶呢?”
左柯让问:“你怎么知道?”
段骏鹏答:“找我要地址来着啊。”
左柯让裹在被子里神色不虞。
她怎么还要去问别人,又不是没来住过。
段骏鹏故意扰乱他:“她不想去拜托我去看看你,我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柯你坚持住!”
“滚蛋。”左柯让骂:“死回去!”
*
距离邬思黎上班还有四个小时,她洗漱完换上新一套职业装,装好东西,出门打车去左柯让家。
邬思黎家在市中心附近,左柯让就住在市中心,不堵车十五分钟。
这套公寓邬思黎来过,也住过两晚,没想到左柯让回京北后是住在这里。
也可能是图省事,懒得再选新家。
在小区门口保安亭登记好信息,到楼前又犯新的难,她没有门禁卡,进不去楼内,一筹莫展之际,万幸有物业在值班,见她面生,隔着门玻璃问她是谁。
邬思黎又说明一遍缘由,物业开门放人进去,还贴心帮她刷了电梯。
二十楼。
宁城住过的那套公寓也是二十楼。
这个点少有人起来,直达二十楼,邬思黎跨出电梯,不用对应门牌号,一梯一户,电梯门正对面就是。
敲两下门,邬思黎再打电话,没人开门没人接听,她这才输入密码。
门一拉开,一团白影杵在玄关位置,身体后倾,做出随时准备冲出的姿势,喉咙里发出低吼。
然而在看清是邬思黎后,戒备顷刻间消失,惊喜地嗷两嗓子,生猛地扑向她。
萨摩耶是中型犬,几十斤的体重一砸过来,普通人真遭不住,邬思黎在二哈鼻子快要碰到她时迅速作出反应,竖掌做出停止手势。
二哈果然一个急停。
兴奋地原地转一圈,凑近邬思黎,毛茸茸脑袋一个劲拱她。
能把人心都拱化。
四年不见,它长大好多。
左柯让不定时会在朋友圈发一下二哈的照片,邬思黎每一张都有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