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叹气,又笑了笑:“看来是我们找错人了。”
李三爷也觉可惜,毕竟这姑娘正是大好年华,看着脾气又好,却是命不久矣,着实惋惜:“不如这样,我认识的人虽不多,但也帮着打听下,略尽绵薄之力。”
“多谢李三爷。”喜喜轻捂心口,咳了一声,接着又是重重一阵咳。
墨白忙问道:“怎么了?”
“有些难受。”
李三爷立即站起身:“管家,快安排房间,墨城主墨夫人请移步去厢房休息休息。”
墨白道了一声“多谢”,就搀着喜喜随下人去厢房。
喜喜一路还“咳咳咳”地咳着,进了厢房,下人退了出去,墨白就摸摸她的脑袋:“再咳就咳伤了。”
咳嗽声立刻停下,她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墨白面色淡淡的:“你是中毒,这一路我又将你照顾得这么好,哪里来的咳嗽。”
“可刚才我捂心口咳第一声的时候你分明很紧张。”
墨白挑眉:“没有。”
“就是有。”
“没有。”
喜喜抿唇一笑,要不是怕染了他一脸毒,真想亲他一口。她摸着他怀里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的兔爷,说道:“在李三爷面前,不要再提神医圣手和妙云芳的事。”
墨白说道:“我刚才就想问这个。”见她眼睛往外瞟,他道,“外面没人。”
喜喜这才低声:“妙云芳不想我们提起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在害怕。”
“害怕?”
“嗯。宋神医不是说,妙云芳曾和神医圣手有过一段情么,可这毕竟已经过去了。如今她和李三爷伉俪情深,如果将往事翻出来,又是一桩情史,你说,会不会影响夫妻感情?”
墨白皱眉,更是不解:“李三爷和妙云芳已经是三十年的夫妻,孩子都成家立业了,还会在乎这个?”
喜喜问道:“假如我现在告诉你,我以前有个对我很好很好又英俊潇洒的青梅竹马的情郎,你心里难受不难受?不会有芥蒂吗?”
墨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没有。”
喜喜道:“我是说假如!”
“哦。”墨白想说不会有,但好像又会有,这怎么可能会没有。可现在喜喜是他的,喜欢的也只有他,他何必纠结过去。但想到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心里就跟扎了刺一般。
喜喜见他已经陷入纠结状态中,心里默默吐了口血,她不该拿自己举例的,墨白可是那种他不想知道的事就算你趴他耳边喊他也不会听进心去,但如果是他认真起来的事,不想出个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人。
见他还在认真细想,喜喜扯扯他的衣袖:“墨白。”
墨白没有回神。
“熊、猫!”
墨白这会儿回神了,喜喜专属的喊法,一句入心:“嗯?”
“我们把刚才那个问题忘掉。”
“嗯,不过我有答案了。”墨白说道,“会有芥蒂,但不会责怪你,谁让我没有先他一步认识你。”
说到这里喜喜还是察觉到了一股酸意,她笑得眉眼弯弯:“嗯。”
“如果我是李三爷,哪怕知道妙云芳曾经跟神医圣手有过情史,也不会感情生变。一来是事情已经过去;二来是神医死了;三是因为喜欢,所以愿意相信她。”
喜喜对这答案很满意,又道:“可是妙云芳不这么想,从她的担忧神情来看,她大概是害怕被李三爷知道这件事之后,夫妻感情变质,再不像以前了。”
“所以你临时改口了。”
“对,所以我装病住了下来。”喜喜将目光投向窗外,轻声道,“但愿妙云芳察觉到了我的用心,独自来见我们。”
墨白问道:“如果她不来呢?”
“哼。”喜喜摸出小匕首,目露凶光,“抓了她,严刑逼问。”
她就算是目露凶光在墨白眼里也只是只小白兔,他拍拍入戏的心上人:“早点洗洗睡。”
喜喜收回小匕首:“哦。”
午后、黄昏、夜晚依次来临,但妙云芳并没有出现。
喜喜一点也不急,不过李家的厨子做菜明显不太好吃,她晚饭没吃饱。以至于快到深夜一听说妙云芳送来夜宵,她第一反应不是她终于来了,而是吃的来了。
喜喜对吃的眼神太过殷切,吃得也太过专注,倒把妙云芳晾在了一边,看得墨白抿起唇线,他这让人操心的未婚妻呀……
妙云芳见她吃得香,目光也渐渐平静,少了方才来时的不安。等她吃完,她偏头说道:“将残羹收拾了端下去。”
她就带了一个婢女,婢女一走,屋里就只剩三人一兔了。
喜喜喝了茶才问道:“李夫人来找我什么事?”
妙云芳面色平静:“姑娘知道的。”
喜喜一笑,没有作答。
妙云芳说道:“多谢姑娘今日在大堂上没有令我为难。”
“客气。只是就算说出来,我想,以李三爷对夫人的疼爱,也不会计较当年的事。”
这个问题妙云芳也想过,她也觉得应该不会,可是她又没有把握,如今也是摇摇头,不愿再提:“墨城主和姑娘要找的人,的确是我。我和神医圣手也的确认识,只是因为他将我护得很好,我住在那里的时日也不长,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我离开后没有再提起过,所以我夫君也不知。”
喜喜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李夫人的手中,有还魂丹吗?”
妙云芳双眼已笼上一层怜惜和不忍:“没有。”
墨白不由怔神,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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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哪怕是亲耳听见,墨白还是不愿相信,屋内气氛陡然沉闷,他还是问道:“神医圣手的师侄曾说,当年你是他挚爱之人,什么都愿给你。”
妙云芳微微苦笑:“他的确是送过我一瓶还魂丹,但就在我离开回家时,不慎落水,药全没了。说起来,也是因为那次落水,才成就了我如今的姻缘。那将我从水里救出来的人,正是我现在的夫君。”
喜喜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握成拳头,脸上却还是轻松神色。她不愿让墨白看见她难过而更加难过。
妙云芳怕两人不信,又道:“墨城主和姑娘也知道我们夫妻伉俪情深,我若能暗中助我夫君卖墨城一个人情,何尝不是好事?做了未来墨夫人的救命恩人,以后李家所求的事,大概墨城主都会答应的吧?我实在没有理由说谎。更何况我如果不愿意给,一开始就说没有,也不用解释这么多了。”
喜喜相信她这话,就算要编造谎言,也不用把李三爷拉进来,随便扯个谎就行。假话里人越多,说得越详细,破绽就越多。而且因落水结成姻缘,这件事知道的应该不仅仅是李三爷和妙云芳。
墨白细想再三,也相信了她的话。沉默许久,他才道:“那你可知道当年神医圣手有没有在哪里留下还魂丹?”
妙云芳依旧是摇头:“我不知道,当年他醉心炼药,虽然对我很好,可哪怕是同住一处,我也甚少见到他。日日等得焦心无奈,我不愿将大好年华浪费在那里。为了让他死心,我对他说我不愿跟他过苦日子,然后走了。他憎恨我,我愧对他,一直没有再见面。他的消息,多年来我也刻意回避。”
墨白再次陷入沉默,转机已失,生机又没了。
小小的一粒丹药,他能用命去换,可他连换的机会都没有。
妙云芳也觉惋惜,尤其是看着眼前这还在努力保持镇定,目光坚定无畏地看着情郎的姑娘,更觉心中过意不去。如果当年她不这么大意把一整瓶药都掉进水里全化了,如果她不因愧疚把药水留着而不是扔了,说不定今天能救她一命,成全这对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