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韩江雪的这番气度之后,不少人心中渐渐都有了几分自己的猜测,难怪这东明的墨王与皇帝竟然都对此女那般中情,看来这名女子果然有其独道以及与众不同之处。
而有的时候也的确如此,并不是所有的三角关系与纠结必定是因为女人的错处。
西蜀皇室有头有脸的成员,当然都不是那种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看法与见解的人,所以这会功夫,众人除了兴致更大之外,倒也没有谁因为先前江宁侯的一番话而对韩江雪产生什么太过片面的印象。
而接下来,韩江雪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更是让西蜀皇室不少人都惊叹不已,谁都没想到,甚至于连江宁侯都不曾料到,韩江雪竟然会表现得那般坦荡而自信,理直而气壮,果断从容的将这场麻烦的主动权握到了自己手中,三下五除二的便化解了开来。
“侯爷,刚才您说我今日曾跑去您江宁府,这一点着实没错。不过,事情似乎并不像侯爷所说的那般简单。”
韩江雪径直说道:“既然您执意要在这样的场合向我质问,那么我当然得把之前的事情解释清楚才行。其一,我韩江雪并非无事硬闹,而是随我师傅一并去的贵府,从入府到见到您家外甥江云长,这一路上都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所以,除了府上下人不怎么懂得待客之道以外,我并没有像个不讲理的无赖泼妇一般在您府中摆任何架子,做任何无理蛮横之事。”
“其二,我的确与您外甥江云长说过几句话,但并不存在您所说的什么大骂一顿。我即没带半个脏字,也没存一丝嘲讽,我只是说了一些江云长不太爱听的话罢了,如果那些也算得上是大骂,是一种对于江宁侯府的不尊不敬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其三,站在您的立场上来说,不论事情起始如何,总之让您外甥不高兴了便是让您江宁侯不高兴。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来说,如果有人当着我的面恶意羞辱我的师傅,那么我也同样不会视而不理。所以,当时我才介入其中,说了几句话,而后便将我的师傅给拉走了!”
说到这,韩江雪微微顿了顿,看向江宁侯道:“侯爷,我不知道江云长或者您府中的下人是如何与您说的,也不清楚您到底知不知道我具体跟您外甥说了些什么,不过,既然您这般在意此事,那我便再大概重复一下那几句话的意思便可。”
第三百五十七章 急转直下
听到这里时,江宁侯脸色已经是越发难看起来。
他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逼得有些无话可说,真是有些好笑,明明是他特意来找这个女人麻烦给外甥出气的,怎么到了这会反倒像是成了这个女人向他发难了呢?
更让江宁侯心中不解的是,明明这个女人也没说什么多么高明厉害的话,左看右看也没什么多么了不起的地方,可偏偏在场那么多人竟然好像都下意识的沉默着,连个议论之声都没有,更没有谁有意或者无意的显露出对于韩江雪的嘲讽与不屑来。
怪不得先前他问云长的时候,云长情绪虽很是低沉,却很是反常的并没有说道这个女人的坏话,只是闷在那里一声不吭。
江宁侯也不是一般之人,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从看到韩江雪起到现在,他也看明白了,这个女儿身上除了从容镇定与睿智以外,最大也是最让人信服的一点便是那种坦荡!
那是一种如同从骨子里头散露出来的坦荡,能够给人一种强大气场的坦荡!
江宁侯曾经也见到过这样的人,但却还是第一回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这样大气的坦荡!
不过,心中瞬间闪过的这些想法,他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转而冷冷地朝韩江雪道了一声:“牙尖嘴利,你以为本侯会相信你所说的狡辩吗?”
“侯爷您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既然事情已经摊了开来,那么江雪自然得特意解释一下,不然的话,侯爷岂不是又会以为我狂妄无礼,目中无人,连解释都不懒得解释,这不是一种对您的不敬了吗?”
韩江雪笑了笑,并不在意江宁侯的态度。继续说道:“其实,我当真没有对江云长做任何的辱骂,我只是告诉他,他若像个男子汉。若真这般恨我师傅,那就光明正大的去报仇,哪怕是一刀直接杀了我师傅我也不会有半点的意见,也不会再去替师傅寻什么仇,更不会让东明任何人去找江云长再寻什么仇。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师傅自个愿打愿挨,我没有那个资格去左右我师傅的情愿!”
“可是……我却绝对不会让他当着我的面辱骂、折磨我师傅,因为这就成了我的事情,不仅仅只是我师傅的事情!我只是让他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没事别学那些阴毒妇人一般耍不入流的技两去惩罚所谓的仇人,因为那样的话。就算他报了仇,最后怕也难逃一个心理扭曲阴暗的结果。”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看向江宁侯道:“侯爷,您是他的舅舅,您应该最清楚他的性格。您觉得是让他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比较好,还是让他从那些灰暗之中走出来面对阳光重新生活比较好?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为什么一定要让下一代人去承担?更何况,你们所认为的事实说不定也并非真正的事实,你们所认定的仇恨也不一定是真正的仇恨!”
看到江宁侯几次想要开口反驳,韩江雪却是压根没有给其机会:“一个人的性格与命运,也许是与他曾经的遭遇与所受到的不公有关,但一个心中只有恨。没有爱,更没有包容与担当的人,您觉得这样的人生真是您希望给他的吗?只教会他记住一个人的仇恨,却忘记告诉他有许多东西比仇恨更重要,您觉得您这个舅舅当真就是真正为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