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情六欲(184)
“悦儿……”这是他第一回这般叫她,没有称呼那个所谓嫂嫂,而只是以自己所想方式叫她,“我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便动身离开,去一趟海外,因为我要去那里核实一件对我来说极为重要事情。关乎到我自己真正身世问题。”
张传业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而是如同说着旁人故事一般静静向沈悦儿说道了起来:“我一直以来都不明白为何父亲对我与母亲始终都那般冷淡,从小都以为是自己不够聪明。不够懂事,或者说是父亲子女太多,根本就没精力顾到我这个庶子。可后来慢慢我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父亲对待我们母子态度远远不是简单冷淡,而是带着一种恨。一种说不出为恨意。直到母亲去世后,那种恨意也不曾消散过。母亲死因极为不正常,但那当时太小,根本就没有能力追查什么,而不久之后,我也身中巨毒。险些丢了性命。只不过一直以来,所有人包括父亲内都以为我得是一种怪病。”
“我一直以为,我身上毒是父亲后宅女人所为。甚至于连母亲死也是那些人之中一个或者几个一起谋划。直到前不久于妈随你入宫回来之后,我才明白并不是先前所想那般简单。”
说到这,张传仁停了下来,看向沈悦儿目光顿时变得极为嘲讽:“悦儿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恨了这么多年父亲竟然没有丝毫对不住我们母子地方时,当我知道他明明已经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儿子虽然怨恨却还是将我养大时。那一刻,你可知道我心中有感受吗?”
沈悦儿猛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三言两语间,张传仁竟然便将一个这么大隐秘完完全全道了出来告诉于她。
她也没想到原来事情真相竟然比她先前所料想还要意外,一时间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传仁自然并不意外于沈悦儿反应,当时他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一直让他怀恨心父亲竟然并不是他亲生父亲,虽然父亲也一直耿耿于怀因而疏远冷漠他们母子,但却并没有揭破这一层,没有让他娘亲名誉扫地,没有将他们赶杀绝,反而还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现。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也没再多提心底深处那些复杂情绪,继续将还没有完全对沈悦儿说完那些话说道了起来:“还有娘亲死也并不是我所想那般与安阳侯府中什么人有关。娘亲是自而亡,而我身上巨毒也不关安阳侯府任何人事。相反,这些年以来,父亲虽然表面对我置之不理,但实际上却暗中帮我找了不少名医医治,这些年来,是我……错怪了他们。”
后一句,张传仁声音里头带着明显歉意,同时也包含着一种淡淡温暖与*。也许,许多事情本就是这样,千帆过之后,才能够看清这里头真正人情冷暖与世态百生。
沈悦儿也不曾想到,安阳侯竟然是一个这样男人,莫说是这个时代人,就算是放到现代社会,有几个男人明知自己妻子所生孩子不是自己骨肉后还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呢?
也许,张传仁母亲与安阳侯之间有着一段谁都不知晓故事,也许张传仁身世还有着别暂时无法得知秘密,但此刻,沈悦儿却由衷对能够理解张传仁现这种复杂心情。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会能够说点什么,但显然体贴张传仁并没有让她有太多之方面为难。
“悦儿,我现还并不太清楚自己生父到底是个什么样人,也不明白当年他为何要抛下我与娘亲,不理解十岁时为何还会因为他缘故而被人下了那么残忍毒药!我并不想认回他,但是我想弄清楚这么多来心中所误解一切,我想替自己母亲找回一个真相,同时也要替我们母子讨回一个公道!”
张传仁说到后,目光无比坚定。那种包含着几乎所有情绪复杂感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格外陌生。至少那一刻,对于沈悦儿来说当真极为陌生。
而后,他没有再说话,而沈悦儿亦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屋子里顿时安静得出奇,就连阿久阿拾两人也不知道何时退出去先行回避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传仁这才重恢复了以往神情,转而笑着朝沈悦儿说道:“我刚才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没有。”沈悦儿微微笑了笑。这会倒也从先前那种说不出来压抑气氛中走了出来,“只不过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向来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但是你心情我完全能够体会得到。去吧。既然你想去找他,那就去找,将一切都弄清楚,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给你娘亲一个好交代。”
听到沈悦儿话。张传仁脸上笑容越发温暖。
而沈悦儿则继续说道:“去海外话,一路只怕极为艰辛,不论如何,你还是得先保重好自己身体,一路多加小心,多加珍重!”
她叮嘱着几句。心里头有种永别般感触。
这个时代航海条件与技术远非现代能比,安全性很难完全得以保障,再加上路途遥远。此次一去,当真还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再有相见机会。不过怎么都好,只希望大家能够平平安安就行了。
“此次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中土,一路我都会谨慎小心。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张传仁柔声说道,“反倒是你。日后只怕会遇到多麻烦与困境,不论如何,你也要好好保重。希望有一天,我还能够再有机会回到中土,到时侯还能够再有见面机会。”
沈悦儿心中有些说不了来伤感,只不过却是很调整了过来,她笑着点头,一脸坚定地说道:“嗯,我们都要保重好自己,我相信,日后咱们一定还会再见面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