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志琨见到她有些歉意:“原本想着和妹妹在此地好好游玩松快松快的,不料出了这种事,委屈妹妹也不能出去玩了。”
云写意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云志琨被她盯得心中不安,不由得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这件事,是哥哥做的吧?”云写意叹道:“哥哥又何必这样……”
云志琨闻言,轻轻一笑:“若不是她自己闹出什么事来,我何至于此。”走上前,他拍了拍云写意的肩:“妹妹放心吧,我断然不会让妹妹受到牵连的。”
“哥哥的心意,我是明白的。”云写意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这样说了。
云志琨洒然一笑,转移话题问道:“妹妹可有想带点什么东西回去?父皇和母后想必很期待。”
云写意也就顺势转移了话题,问起皇帝和皇后的偏好,又问了后宫诸妃的喜好,方才去了。
当天晚上,有人来报说是人找到了,可是已经香消玉殒。
“……被那拐子拐去了之后,为了清白自尽了,果真是官家小姐,是个贞烈的……”
因为这件事官府出动闹得太大,所以一旦找到,消息立刻就传了出去。
听得苏欣意为保清白愤而自尽,倒是让街头巷尾对她的称赞之声不断,留了个身后美名。
云写意听到的时候,手一抖落了一盏茶,摔在地上声音清脆。
立刻有小丫鬟过来帮着她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白影上前劝道:“小姐实在不必如此难过,如今苏小姐也算是挣下了一个好名声,对苏家也大有裨益。”
云写意轻轻摇头:“流芳千古又如何一条命终究是回不来了。”
白影见她情绪不佳,连忙从旁劝了两句,才算是去了。
楚谦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暗自嘶了一声,这位楚王殿下当真是个狠厉的性子。一不顺眼就是直接下狠手。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算什么,毕竟是军中出来的,若是当真狠厉,只怕是连苏家也一起葬送了。
正这般想着,忽地听到客栈中有人呼救,言道是苏老夫人吞金了。
楚谦这时候才真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震惊不已。
这下子,苏家总共三个人,如今一下子就去了两个,剩下一个独木难支的庶子,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
稍加诱导,只怕这苏家最后一个人也就彻底废了。
虽说这样想,楚谦却又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时间沉吟不决。
过了一会儿,方先生进来了,见楚谦一副沉思模样,不由得笑道:“在想什么?”
楚谦连忙摇头,这种猜度却是不能轻易说出的。
方先生闻言也不惊讶,敲了敲桌子,道:“我猜着,你大概是在想这苏家之事。”
楚谦摸了摸鼻子,哂笑。方先生就笑道:“此事想必别有内情,你在这里瞎猜又如何。”
听他的口气,倒好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楚谦连忙贴上去问。
方先生被他奉承了两句,方才笑着摸着胡须,道:“这事是我无意中听到的,你姑且听听就是了。”
“你可曾记得当初公主殿下流落到庄子时的情形?”看到楚谦点头之后,方先生才到:“听说当日有叛军作乱,公主原本是和那苏小姐一辆马车的,结果有人上了马车意欲劫持公主,那苏小姐没想着保护公主,反而将公主推了出去。”
楚谦脸色一僵:“这种事……”
“那贼人挟持了公主,谁料公主也是个性子烈的,当即跳了崖,幸而崖下便是水潭,救了一命。”
楚谦闻言心头一松,随即暗笑自己。既然公主好好地活到了现在,那当时再凶险也已经成了过去。
“难怪公主的眼睛和记忆……”楚谦刚刚说了个开头,方先生就点头不止:“确实如此,若是从高处落下,就算底下是水,也极易受伤。公主殿下倒是好意志,生生撑到了被老夫钓起来。”
话一出口,方先生就轻轻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哟,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
楚谦在一旁哑然失笑。
两个人说了一阵,楚谦却另有不解:“那为何要留着那位苏小姐到如今才算是……”
方先生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楚谦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云志琨听得那边有人来报,说是苏老夫人的尸身已经处理好,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点头道:“我知道了。”
等到身边无人,阴影中才有一个声音隐约传来,问道:“殿下为何在这种内宅小事上纠缠不休?平白浪费了许多精力。”
云志琨平静答道:“妹妹是个宽和的,既然她不肯动手,也就只有我动手了。”
阴影中那人不解道:“长宁公主并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并无多少利用价值。”
云志琨叹道:“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稍微改一改?人与人之间也并非只有利用与被利用,有些时候也还是有真心的。”
过了一会儿,阴影中那人诚实地回答:“不懂。”
云志琨失笑:“罢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只要知道,长宁公主对我来说不同于其他那些公主,你只需要把她当做我一样来守着就行了。”
停了一停,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寒意:“那时雪的来历,可曾查清楚了?”
“是秦王的人。”阴影中那人飞快地回答,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平板的模样,“是被秦王改头换面换进暗卫中的。”
片刻的安静之后,那人接着道:“在那之前,时雪是你刚刚杀了的那个苏欣意的大哥,叫做苏明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