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想问什么?”莫小悠神色不复平日的嬉戏玩闹,恭敬地问道。
无视她神色的变化,望了望天空中皎洁如玉的圆月,淡淡道:“今夜,杀机四伏呢……”
旁边的那双大眼猛地闪过一道亮光,忽而恢复如常,“原来小姐早已洞知一切。”话中隐隐带着折服。
晏汐月倏地回头,又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样子,像春风中绽放的娇艳花朵,“走吧,小悠,咱们回去继续读书去……”
“哈?小姐,您该不会是又要奴婢一本一本地给您念那些风土人物传记吧……”莫小悠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不知道你家小姐失去记忆了吗?”晏汐月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抛过去,看得莫小悠在暗地里直咬牙,心里暗道:小姐你也就会拿失忆当借口,失忆得连识字、琴棋书画都忘得一干二净!真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家小姐?!
“小悠,你上次给我读到临宇国的皇室生活,皇姓是箫姓吧?”两人边走边聊。
“嗯,是啊,现任皇帝箫渊皓,年轻又有才干,所以,尽管南靠属黎国,东临原驰国,江山依旧稳固如斯,无人敢随意冒犯,自取灭亡。”莫小悠认真解释道。
“小悠,原来你还是如此博学多才啊……”晏汐月两眼放光地看着身旁的女子,竟发现此刻的莫小悠全身上下都释放出一种迷人的气质。
眼睛愣愣地扑扇两下,忽而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好不好?照您这样说,街上的任意一个卖菜的大婶都是博学多才呢!”
“街上的大婶怎可跟我家的小悠相比呢,小悠这么好的姑娘嫁到皇室家族或是什么贵族家族里,那可都是对方的福气……”晏汐月柳眉一挑,笑道。
“小姐万万不要这么说,奴婢受不起!”莫小悠惶恐道,脸上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羞涩变得绯红。
晏汐月微微皱眉,“我说的是真话,小悠何以如此降低自己的身份,这世上本就本该有什么贵贱高低之分。”
“小姐!”莫小悠忽地抬起头,眼睛谨慎地瞅了瞅四周,“小姐万不可随意拿皇室之人评头论足,更不该将奴婢与皇室之人相提并论,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肆意摸黑散播,说小姐玷污皇室家族,小姐便是有理说不清!”莫小悠正色道。
“真有这么严重?”晏汐月怔怔问道。莫小悠连连点头。
晏汐月有片刻的沉默不语,忽而笑了笑,转头继续向自己的闺房走去,眼里的光辉明暗不清,莫小悠紧紧跟随其后。
暗夜,月色朦胧,疏影晃动。本是难得的良辰美景,可是凭空多出来的厚密乌云挡住了那朦胧的月辉和星光,夜,格外地静。两个身形健硕的男子走在寂静的小路上,步伐相当悠闲。
“皇上恐怕是早已感知到了周围的异常,末将说得可对?”花离兮看着身旁一直安之若素的男子,臣服道。
男子,也就是临宇国国君箫渊皓嘴角轻勾,冷冷一笑,“离兮,你说这次是属黎,还是原驰?”
“末将认为皇上的心里应该是早已有数了。”花离兮笑道,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皇上可是故意支开了晏相兄妹?”
箫渊皓嘴角轻勾,微微转头看他,“花将军难道到现在都不清楚弦弟的功力和处事原则?”
花离兮眼睛微亮,恍然大悟般,“皇上是说晏相早就发现了周围的异常!那为何他……”
“你以为有晏汐月在,他会提前引发这祸事之端?”想到那个奇诡的女人,箫渊皓微微眯了眯眸子。
“哼,那个臭丫头!”花离兮恨得牙痒痒,察觉自己的失态,懊恼不已,对箫渊皓低头道:
“皇上,末将失态了。”
“呵呵,离兮啊,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性子,也该改改了,不然早晚会被人利用,到时于朕于临宇国都大为不利呀。”
花离兮大惊,忙道:“皇上,微臣誓死追随皇上!绝不会有二心!”
“离兮无需惶恐,朕都知道,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光看表面就能看清楚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淡淡道:“你认为晏汐月这个人如何?”
“她?那个臭……”顿了顿,又立马改口,“末将认为晏汐月不过深闺女子一个,外人相传她倾国倾城,才艺超群,方才看来却是一个口无遮拦、信口胡邹、举止粗俗之人,怕是外人以讹传讹了……皇上为何如此问起?”
箫渊皓不置可否,眼睛幽暗地看着远方,唇角微掀,“这世上有两种人朕最是佩服,一是韬光养晦者,二是……大智若愚者……”
花离兮不解,正欲询问,微微开启的厚唇忽地冻住,侧耳倾听。而箫渊皓那轻勾起的弧度已经越来越大。
“皇上,已经来了。”花离兮正色道。
“人似乎不少。”箫渊皓淡笑,一种俯瞰一切的王者姿态,眼中尽是不屑。“花将军可有作战的准备?”
“末将做事皇上还不放心么?”花离兮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一身凌厉正气,双眼中溢满野兽蓄势待发般的兴奋。
箫渊皓满意地勾了勾唇,眼微抬,看向斑驳的树影。
风过,影动。幽森的大树上唰唰地飞出一个个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手持利刀,目光一致地打在箫渊皓的身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从几十人飞落的身姿一看便知晓,这是一群特意训练过的高手,可谓来势汹汹。几十人互递眼神,便齐齐向两人飞身而去,刀口在微透的月光下泛出耀眼的光泽,从眼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