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谪红尘道(44)+番外
24 ☪ 春风游
◎蒄姐本文初吻◎
宋迤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逮到了去逮鸡的唐蒄。唐蒄揪着那只鸡的翅膀,看见宋迤站在门口就兴奋地举手打招呼,吓得那只鸡在她手里挣扎个不停。
宋迤看着她跑过来,等她走近才说:“宁远疆死了。”
唐蒄愣了愣,犹疑道:“马颂不是收监了吗?”
“马颂在监狱里没出来过,不知道是谁做的,现场我去看过,被凶手收拾得很干净,没有半分线索。”宋迤说着,侧目看向唐蒄,“你之前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是回来过年的,腊月底事情最多了,我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完,哪还有空关心别人。”唐蒄抓紧手里的鸡示意宋迤往前走,不乏关心地问,“是什么时候死的?”
宋迤道:“四天前。我以为你消息灵通,应该知道。”
“我们家很忙的,今天还要送灶神,灶神还没送,还要提前送金先生。”唐蒄看着也不像想招待客人的样子,她只问自己想问的,“他给我们带了什么礼物?”
“这不归我管。送礼的事是苏太太督办,她让她手底下的人去,她手底下的人又叫再低一等的喽啰去。”宋迤毫不遮掩,语气澹然地说,“你们家不是非结交不可的家族,办得就随便些,中途定是被捞了不少油水。”
唐蒄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细?”
宋迤忍不住笑了笑,说:“哪家不是这样。”
“你知道还不拦着些,由着他们这么干?”唐蒄佯装生气,抬脚踢开脚边的石头,大为不满地说,“一想到本来可以拿到更好的礼物,我就要气死过去。”
宋迤说:“现在气死最好,省得我再查你的死因。”
唐蒄翻个白眼,将脑袋一歪,忿忿道:“我的死因有什么可查的,我死了就死了,根本没有哪个在乎。”
宋迤看着她的表情,笑道:“金先生在乎。”
唐蒄将头摆正,皱眉问:“你说什么?”
“金先生在乎。”宋迤说得肯定,好像这件事早就定下了,“你先前在他面前表现不错,他对你很有兴趣。”
“哪种兴趣?”唐蒄警觉地把鸡挡在身前,“他刚刚还说有我当女儿是福气呢,难道是想认我当干女儿?”
宋迤说:“他的意思我就参不透了,可能他会让你像我一样留在他身边,时间久了就让你取代我。”
她说话时就是平时的表情,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似的。唐蒄却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指控,连忙抬起手来肃穆地声明道:“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想过抢你的工作。你会验尸啊,这个我是学不懂的。”
验尸的事情找别人也能做,另找的说不定更好。宋迤不担心唐蒄抢走金先生的注目,毕竟唐蒄这样单纯闹腾的性子更好操控,金先生属意她也是更正常的事情。
唐蒄正努力抓着鸡不让鸡跑,宋迤觉得这画面实在难看,想起出门前围绕唐蒄展开的谈话,便更奇怪眼前这人待人接物的态度来:“你在大学里是学什么的?”
“学的音乐。”唐蒄死死压住那只鸡的脑袋,笑着抬头看向宋迤,“我唱歌很好听的,你要不要听?”
宋迤点头,唐蒄就放开嗓子唱:“小白菜,遍地黄,两三岁时没了娘,跟了爹爹好好过,就怕爹爹娶后娘。”
她边唱边跳,笑得险些跌倒。宋迤也跟着笑,还没来得及出手去拉她,她就一扭身子站稳了。莫名其妙的童谣被唐蒄的错步打断,她说:“我可是金陵小夜莺。”
“唱得好。”宋迤问,“你娘是续弦吗?”
“不是啊,我娘是我亲生的娘。”唐蒄答得坚决果断,“这首歌的词就是这样的,你小时候就没唱过?”
宋迤含蓄地说:“这样的词不合我意,我不爱唱。”
唐蒄追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词?”
宋迤答:“苏轼的《水调歌头》就很好。”
唐蒄猝然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宋迤:“这……苏轼的《水调歌头》和小白菜遍地黄是一个量级的吗?”
宋迤似乎也觉着自己的答案对唐蒄来说不好接受,于是搬出金萱嘉说:“金小姐也不知道小白菜。”
唐蒄更加不解:“不知道小白菜,那知道什么?”
宋迤仔细回想以前的情形,客观地回答:“金小姐小时候听的童谣,大多是Londen bridge is falling down。她家的女仆会弹钢琴,家里小孩多,常玩这个游戏。”
唐蒄立即发现不对:“她小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
宋迤说:“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后面还有两个妹妹,现在三个人想找乐子的时候也是一样玩这个。”
唐蒄忽地想起第一次去金先生家那天看见坐在沙发里玩扇子的宋迤,问:“你和金小姐家是怎么结缘的?”
再走几步路就要到唐蒄家门口,宋迤干脆结束了话题:“这就说来话长了,只怕今天和你说不完。”
“你现在说一点,剩下的就等以后再说呗。”唐蒄回家里拿刀,宋迤没跟进去。唐旭和金先生在短暂的生分后一见如故,说笑着讲当年如何如何。金萱嘉把吃不惯的元宝糖吐进炭盆里,苏缃用小指在瓜子盘里画着圈。
金先生看向她,她想起宋迤说的话赶紧点头示意。唐蒄拿了刀拎鸡出来才跟站在外面的宋迤说:“他们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话这么高兴。”
“金先生在问关于你的事情。”宋迤见她抓着鸡蹲下来就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他这次来是想看你家境如何,只要你听话,你那个哥哥也能捞到轻松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