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不小心!”凌巧巧解释道,大眼一转,“王妃表妹,巧巧琴技欠缺,皇上选您为成王爷的妃子,想必琴棋书画一定是样样精通,不如给表姐我指点指点?”
凌夫人脸登时变了一变,轻轻地上前一步,“巧巧,你不知你表姐啊从小被我宠坏了,这琴技哪里比得上你啊。”
哪里比得上我?只怕是根本就不会吧!凌巧巧歪着头,想怎么才能让这个久未谋面的表妹难堪一下。她的记忆里,这个表妹还是那个一向心浮气躁,不知天高地厚啥也不懂的野丫头。
刁难王妃表妹(2)
“娘,我就是想听听王妃表妹弹的曲子,那尊贵的手弹出来的曲子定然好听得不得了啊!”凌巧巧半是撒娇地请求,眼滑到了凌诗沐裹着玉纱的小手。
“好啦,别为难王妃了,去,去给王妃端杯茶来!”
凌巧巧很不情愿,咕噜道:“想听表妹弹琴有那么难吗?还是一家人呢!”
“姐姐不就是想听我弹首曲子吗?那有什么难的?”凌诗沐平淡地解开手上的玉纱,凌夫人拉住了她。
“娘亲,既承表姐那么瞧得起,婶婶又在这里,诗诗再要推拒岂不是被人笑话了?”玉纱轻落,道道血痕现在众位眼里。
“啊!”凌巧巧最是大惊小怪,“金枝玉叶的手怎么会受伤啊?”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看大夫?”中书夫人也关切问道。
“大夫说没事的,只是摔了一跤,摔伤的。”
“唉呀,这事成王爷知不知道?想必心疼得不得了,怎么不陪在王妃表妹身边一起回来啊!”凌巧巧说着打量凌诗沐,她安祥的脸上居然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禁暗暗倾佩了。
“表姐的凤求凰妹妹自是弹不来。”她鬼精灵地一笑。
“你知道是凤求凰?”凌巧巧惊讶地脱口而出。
凌诗沐没回答,聚精会神,玉指轻点,“叮叮叮”琴音流动,接着十指翻飞,荷花池四周立时被高山流水的音律所包围。时而高亢激奋,时而低沉暗涌,高低音之间转换自然,音色圆润,饱含深情。
一旁的三个人当场石化,张大了嘴。
凌承恩的闺女居然会弹琴,而且弹得如此之好,这怎么不是一个奇迹!
凌巧巧心里异样的感觉浓得化不开,丑疤没有了的凌诗沐此时对她而言是那么地陌生,不仅美若天人,以前不会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变成她的家珍一般?
琴音渐渐低回,直至虚无,凌诗沐才从全身心的投入中缓过神来。
“诗诗与巧巧两人伯仲相间。”凌夫人半天回神,言语谦虚,却抑止不住的狂喜。
“王妃在府上住几天啊?”中书夫人动问。
“婶婶,叫我诗诗,真地不习惯王妃两字,可能会长一点吧。”
“那好,有空多指导指导巧巧的琴技啊。”言下之意明了,凌巧巧羞人不成反遭羞,恨得牙痒痒。
“诗诗这双手可要好好养护。”临走前,中书夫人再三叮嘱。
手?凌巧巧心思一动,主意袭上心来。
中书府高墙之邻是一间中等门面,进门阵阵药草之味。她脱下黑色披风帽,露出冰肌玉脸,皓齿轻启,“苗姑娘在吗?”
柜头里靠着一位五十岁上下老者,正打着盹儿,闻言抬头,正是百毒教左毒使,“您是来配药还是?”
中书府都是在这家药房配药,所以才有这一问。
“不是,我找她有点别事。”
巧巧的毒
用过晚膳,小初为凌诗沐打好水侍奉沐浴。
“小初,你洒得是玫瑰吗?”好久没有享受过花瓣浴这种待遇的凌诗沐慵懒地躺在浴盆之中,半闭秀目。
“是表小姐派人送来的。”小初将手里两捧滴着露水的玫瑰散完。
“她好像很跟我过不去。”凌诗沐饶有兴趣道。
“唉,小姐小时长得比她漂亮,她就将您推倒磕伤,要不怎么留下个疤痕,使小姐过了十几年委屈的生活。”
“现在,她可更气得要疯了。”凌诗沐哈哈大笑,拈起一枚花瓣,含在唇边吸吮,笑容渐渐僵硬,面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小姐?”小初感觉到她的异样。
凌诗沐一脸严肃,“你刚说这玫瑰是凌巧巧送来的?”
“是表小姐贴身丫环提过来的,没错儿哇。”
“这玫瑰古怪地紧,居然会有蚀骨粉的味道。”
“蚀骨粉?”小初嘴角抽了抽,她听小姐说过不少厉害的毒药,蚀骨粉便是其中一种,血伤之口触到它,几个时辰之内周围便会腐烂,并且腐烂的区域疯狂扩大,
“敢在我面前用蚀骨粉!”凌诗沐“呸”地吐出刁在口里的花瓣,冷笑一声,从澡盆里爬出来,“将水倒了,重打一盆!”
小初提水进来时看见凌诗沐在刮玫瑰的花粉,面上带着诡笑,不禁好奇道:“小姐,你在做什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小姐不发威真当是病猫不成?”跳进浴盆,“小初,府里有种兰花的没?”
“有几株。”
“那就好,今夜子时,你去采几朵盛开的兰花回来。”
“现在去摘不行吗?”
“我说要午夜的。”凌诗沐白了她一眼,“午夜的兰花加上这些玫瑰,我可以试着制作一种粉粒,正常人的皮肤碰了也会奇痒不止,直到皮肤抓烂。”
小初惊呼,“太狠毒了!”
“她有蚀骨粉,痒痒粉算不了什么,不过在解药做出之前她可要受点苦头了。”凌诗沐说着得意地大笑。
子时过去,闺房里黑漆漆一片,只听到窗下轻轻地刮屑之声。凌诗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夜兰花,借着窗缝泻下的月光,将兰花的花粉收集到小手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