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里屋的烛火,在外院,能轻易看见窗纸上映出内室的身影,因隔了一层屏风,身影更加朦胧。
落云曦眼珠转动,将木椅摆在屏风后,修长的腿优雅地踏了上去,侧身对窗,缓缓褪去外衣,故意将动作放得极慢,一偏头,一撩发,一沉肩,每一个动作,都是前世练得纯熟的。
她倒觉得,现在这具身体虽然不丰满,可是,也有着单薄的美。
果不其然,君澜风先是微怔,而后有些呆怔。
窗纸上,一抹略瘦却极为绰约玲珑的身姿,动作轻缓地褪着衣裳,一头瀑布长发披散下来,女子略偏头,将长发梳理到身前,露出笔挺的后背,腰肢极细,一掌可握。
君澜风的目光如被钉子钉住,再也移不开。
落云曦的一举一动,都极为媚惑,他不由得只觉口干舌燥,突然想起什么,侧头冷声:“无肠,不许看!”
回答他的,只有夜风的呼呼响声。
无肠,早就避开了。
落云曦将长发挽在后脑上方,露出雪白修长的颈脖,一脚踏入浴桶,水声传来,君澜风顿觉身子一紧,浑身火热。
这个小妖精!他咽了口唾沫,好想就这样将她抱到怀里,肆意疼爱,肆意爱抚……
就这样熬了半个时辰,落云曦披着睡衣,打开门时,眼眸已经困得眯了起来:“我睡了。”
君澜风的声音还染着嘶哑:“嗯,我去倒水。”
落云曦被热水一浸,睡意全上来了,再无调戏他的心思,转头,脚步有些踉跄地往木床行去。
“慢一点!”君澜风眼疾手明地扶住她。
落云曦迷糊地应了一声,还要向前冲,君澜风伸臂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看到女子雪白水润的小脸,红嫩嫩的水唇,再也忍不住了,合身扑了上去。
“唔……”落云曦睁开眼睛,眉头一皱,却只来得及哼了一声。
“曦儿,你好美……”君澜风吻住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唇,舌头长驱直入,像是饿极了的饿鬼,发了狂似地吮吸她口中的津液,唇更是在她的唇上按压揉挤。
“别——”落云曦嗅着熟悉的男性狂野气息,有些难受地呻吟。
声音出口,却极尽柔媚,足以勾断君澜风仅存的理智。
他的双手,在落云曦身上乱摸了下,最终,圈住她的细腰,迫使她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鼻旁尽是她的体香,带着些奶味,令他彻底陶醉。
“曦,好甜,我还想要……”迷离的眼神凝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君澜风凤眸转暗,低喃一声,长舌在她肿胀透亮的唇上舔过,发出啧啧声响。
她的味道这么美,这么好,他已忘了身在何处了……
“别闹了,我要睡觉!”落云曦又羞又愧,可偏生心中对这男人的气息竟然没有了抗拒,偏过头,别扭着说道。
她竟然发现自己也有些渴望他的吻,双舌交缠时,她的大脑竟有些晕迷。
可是,这男人他是有未婚妻的啊!就算没有爱,现在也绝不能任他放纵!
想着,她狠了狠心神,朝他的耳后咬去。
君澜风吃痛,虽然能忍受得住,可知道落云曦真生气了,依依不舍地爬起来,勉强静下心神,哑声道:“你睡吧,我看着你睡。”说着,替她捱好被子。
落云曦这才转过背,很快就沉沉睡去,独留君澜风一人回味着与她粘在一起的甜蜜滋味。
次日一大早,落云曦醒来,君澜风早离开了,却叫人送了早膳过来,一如平日的丰盛。
春柳来替她梳头时,小心翼翼,对昨晚的事三缄几口。
昨晚,她直感到犯困,落云曦沐浴时,她莫名其妙地睡着了,早上醒来便在自己的被窝里,天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小姐脸色还行,她才有些放心。
两人一早便出了落府大门,打算去新院子那边看看。
落府马车供应有着严格的规制,落云曦不耐烦每次出门还要向落敬文打报告,通常选择找一名老实可靠的小厮,给他碎银子,出去跑个腿儿,叫一辆马车过来接人。
上了马车后,车夫将马车赶出巷子,直奔城西,端木离给她的别院所在。
“小姐,什么时候搬出去?”春柳出了会儿神,问道。
“再等等,父亲不是说,这些日子要我们在府里养病吗?那就晚些吧,反正不急。”落云曦淡淡说道。
“是。”
马车又行了会儿,车夫忽然将手中马鞭急刷几次,车速猛然加快起来,黄马长嘶一声,如箭般离弦飞了出去。
马车的车厢震荡了好几下,春柳吓得惊呼:“车夫,车夫!”
落云曦眸光一沉,伸手,“刷”地一下拉开车帘,眸光如电般射了出去。这一看不打紧,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只见黄马的速度堪与飞行相比,正直直地往街边一堵矮墙撞去,去势凶猛可怕。
车夫在一刹那间滚下了驾车位,抱头蜷身,在地上直翻出去,一看便是练家子。
落云曦情知不简单,想要追出去,可是来不及了,她能逃下马车,追到车夫,可春柳呢?
一切只是电光火石,落云曦飞身上马,扬起缰绳,迫使黄马抬头,好让马车不立即撞上墙,左手一拉春柳,抱住她的腰,待马车跃过墙头时,她窜出车厢,右手猛一下抓住墙头,承受着两个人的力量,稳在了墙上。
而马车后半部分,狠狠撞击在墙面上。
“轰轰”声响传来,落云曦身形猛颤了几下,不好!她叫了一声,抱紧春柳,双脚在墙头一蹬,两人一起跳了下去,墙并不高,她们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直接滚远,衣衫尽脏,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