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哲眼光微眯。
虽然端木奇说话的态度很是冷漠,但他对端木奇还是很了解的,至少他不爱说谎。
狐疑的目光投向落云曦,他有些惊疑不定。
落云曦索性揭下红丝帕,丢到一旁桌上,往太师椅内一坐,脆声道:“王爷,走水的事谁也料不到,别再瞎怀疑人了。今晚这堂怕是拜不成了。”
她说完冲端木奇招手。
端木奇“蹭”一下就挨到她身边坐了。
众官员都听傻了。
怎么好端端地走了水,堂也拜不成了呢?事情这般凑巧,若说其中没蹊跷,难令人信服。
“走水的事,不影响拜堂吧。”端木哲脸色已万分不耐烦起来。
落云曦淡笑着回答他:“怎么不影响?拜堂是大事,却在这个骨节眼上发生走水这样不吉利的事,自然要推后了。”
“就是。”端木奇附和道,“普通人家都避讳的事,何况皇家?”
“呵。”端木哲有些自暴自弃地一笑,“本王现在只是个罪臣,这些不吉,怎么也应不到皇家去!”
“你只是犯了错而已,并不能更改你是父皇儿子的事实。至少,你现在还挂着哲王的封号。”端木奇道出事实。
落云曦嘴角微弯:“就算你不介意,皇上还介意呢!”
端木哲被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心中怒起,一甩袖子,盯住端木奇嘲讽道:“你们俩倒是一唱一和,本王就不知了,这婚事到底是我和曦儿办呢,还是你和曦儿办!”
旁边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而后想笑,却不敢笑。
端木奇表情无辜,看向落云曦:“我倒是想,可惜曦儿不愿意啊!”
“你母后不是最疼你宠你吗?你既然想,怎么不去向父皇和皇后提一提呢?”端木哲的语气中难掩忌妒。
端木奇粗声粗气地说道:“可是我不愿去为难曦儿,不会不顾曦儿意愿,强行去向父皇要了她。凡是有良知的人,是绝不会做出这种无|耻之事的!”
这话可是说得很直接了。
端木哲脸色大变:“你在骂谁?”
端木奇冷笑出声,眉眼俱沉。
“原来六哥倒会对号入座。”
端木哲脸庞胀红,渐渐发紫,不安地看向落云曦。
落云曦见他们兄弟俩争来吵去,眼中升起隐隐的担忧。
端木奇应该是只身前来温阳府的,如果端木哲被他激怒了,狗急跳墙,那可就危险了,谁也不知道端木哲在温阳到底布有多少潜藏的力量!
趁端木哲还没有开口,她当即推了推端木奇,神情自然地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去西院看看吧。”
她说完,快步往堂外走去。
众人一时都未反应过来,便由着一袭大红嫁装的新娘子走了出去。
端木哲倒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异常情绪来,薄唇轻启:“走。”
一干官员都跟了出来,直赴西院。
西院的火可不小,远远便看到浓烟汹涌直上,不少人拎着水桶,飞快地抬水去灭火。
待他们一行人靠近时,火基本已经灭了,但浓烟一时没有散去。
端木哲站在西院对面鹅卵石小道的石阶上,听着管家汇报这场大火造成的损失。
其他人站在较远的柳树下观望。
落云曦趁着端木奇和身旁人说话,冲无肠打了个眼色,悄悄退到柳树后头。
“没伤到人吧?”她低声问。
“放心,我们的人前前后后检查过了。”无肠伸出右手,紧贴着腰肢,摆出一个“V”字,这也是落云曦爱用的手势之一。
落云曦“嗯”了一声,目光投向葬在火海中的西院。
这火是她命暗卫放的,原意就是要阻止今晚的拜堂。
眼看着一天又过去了,她的脸上不禁浮起担忧,转头问无肠:“京城还没有消息?”
无肠摇了摇头。
落云曦遥望着天际,脑海中浮出那人的音容笑貌,不由想得有些入神。
“唉哟!”
突然的低呼声在耳际响起,紧接着便有一股力道朝自己压来,落云曦本能地侧过身子,低头看时,一道白色身影正朝她撞来。
她这一让,那人伸手抓来,却是不偏不倚,直覆她的前胸。落云曦一手隔住,那只手却已移到她长而繁琐的裙摆,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探向女子最为私密的地方。
落云曦惊怒交加。
如果说刚开始是本能、无意,这一回,却明显是***扰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只来得及看到那人一抬头时的猥琐笑容,那人便被无肠自后拎起,抛向十数尺外的草丛了。
“小姐,你受惊了!”他沉声叫道。
落云曦冷着脸色不语。
站在一起的人多,她只以为是哪个人没站稳,所以第一时间没想到会是遇到登徒子,没及时避开,想到此事她便很后悔。
虽然没叫人占着便宜,但却满心的不舒服。
“曦儿,怎么了?”端木奇听得这边动静,急忙奔来。
他刚才遇到一个自称是他母家亲戚的中年男人,那人唠唠叨叨,他已经烦不过了。
“那不是蔡公子吗?”
“他怎么了?”
蔡公子是温州知府蔡同兵的嫡子兼独子,在家千娇万宠,在温阳府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官员不认识。
他们听到响声再去看时,蔡公子已经在地上呻吟着半天爬不起来了。
“你这个刁奴!我们家公子只是没站稳而已,不就碰到了哲王妃的衣裳吗?你居然下此狠手!”
顿时,一群侍卫将无肠给围了起来。
他们见无肠穿着低等,心存轻视,欺凌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