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而已。”
“优子老师…这会让我自我厌恶……”
“……”我奇怪地看着他。
“下过决心要保护你,却被你保护了;下过决心不让你受伤,却差点让你丧命。”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那强大的自尊心一定又压得他喘不上气,于是我伸手摸了下他黑亮的头发:
“天灾人祸,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可是优子老师只有一个……”他抬起眼眸望着我,我心里略略一惊,最后还是弯起嘴角:
“听见白哉这么说,我感觉很欣慰。”
“优子老师……”他没有理睬我的话,忽然加重语气说道,“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许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看着他坚决的表情,最后还是选择顺从地点点头。
其实那并非玩笑,如果现在,睡在病床上的人是你的话,我想我会生不如死。
或许是我自私,但是白哉,你的性命要比我重要一万倍。
好吧,请无视上面忽然严肃且煽情的心理活动。
我感觉有些累,毕竟才刚醒过来,没和他说两句话,身体就已经达到负荷极限。
于是在帮助下,我重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睡了挺久,直到有人把我轻轻推醒。
我皱皱眉头,揉着眼睛,勇音探过脑袋跟我说要换药了。窗户外的天空已经黑透,换药需要用到的器械,已经被全部推到床边:
“朽木少爷,请你先出去吧!”一位死神提醒道,我才想起他,低头发现他正站在门边。
“还没回去么?”我奇怪地问道。
“他可五天来,每晚都在四番队过夜陪你呢!”勇音笑道,我顿时明白那浓重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你们感情可真好啊!”结末,勇音又补了一句。
我翘起嘴角以作表示,勇音转身,又一次提醒:
“朽木少爷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今天让我…留在这里看一看。”白哉默默说着,于是周围一众全都惊讶地瞪大眼睛:
“诶?可是……”毕竟要把绷带全部卸下,露点这种事情很尴尬 的有木有啊!
于是我扯扯嘴角,虽然没明白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还是开口说道:
“白哉啊…这个…会让我很…呃…很不好意思的啊!”
“……”他愣了一秒,这才后知后觉得满脸通红,“我…我才不是为了看那种东西!”
“……”那你究竟要干吗?!
“……我只是想让自己记住那道伤口而已。”
这个理由严肃到无人再敢辩驳,所有人都回过身着手为我换药。我使了个眼色给勇音,她只是翘起嘴角轻声道‘没关系,我会注意帮你遮着点的!’
捂脸,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是有羞耻观的嗷!所以自己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白哉,晚饭吃了么?没吃快去食堂吃!”
“吃了。”
“白哉,作业做了么?没做快去外面做!”
“做了。”
“呃……白哉,咏唱文背了么?没背……”
“背了。”
好吧,我服了你了。所以已经感觉到一丝疲劳的我还是放弃挣扎,乖乖接受这种现实。
但勇音在伸手剪开绷带之前,还是扭头善意提醒道:
“朽木少爷,伤口比较…比较冲击,你一定要忍住。”
这会儿的我已经疼得睁不开眼睛,别说露点了,就算全-裸我也管不了了。
没有听见白哉的回应,勇音手上的剪刀‘咔嚓咔嚓’绞断了绷带,冰凉的空气触碰到我的伤口,一股热辣的感觉迎面而来。
不一会儿,房门被用力打开,我听见一个人跑远的声音。
……
事实上,白哉吐了。
我不晓得那道伤口究竟有多恐怖,但如此反常的他还是让我感觉惊讶。
勇音事后给了他缓解胃部不适的药片,他这才终于捂着胃袋重又坐回了我身边。
“噗,怎么就吐了!”
“……”他顿了一秒,然后扭过脸看向我,“优子老师,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傻瓜,即便事情很糟,这也已是事实了啊!”知道他那强大的自尊又开始作祟,我便安慰道。
“……”
“行了,我会痊愈的。”
“……”他听闻便不再说话,视线则重又落向我身上的绷带。
第二天,银铃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我探了个病。老人话不多,但看得出对我能度过危险醒过来还是很高兴的。这之后,真央的那些上层领导、真央的老师工作人员、真央的学生都前来探病。教导处主任虽然嘴上说着都是‘自己不好’、‘怎么就真这么巧遇上大虚’之类,可结尾却是‘优子你的鬼道真该加强了’!
你妹的鬼道加强!
我心里暴躁了一下,脸上却只得赔笑,‘是啊是啊,真该再练习练习鬼道。’
送走这些人,今天充实过头的生活也终于告一段落。我有些劳累的倚靠在床边,白哉还没有来,我望着天花板正脑袋放空:
“优子!”有人唤了我一声,便向我款款走来。
“喜助?”对于来者我有些惊讶,忽然想起日世里,便连忙问,“日世里怎么样了?”
“她回番队了,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他笑着回答完,身后却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优子,听说你是为了保护白哉少爷才搞成这样的?”女人插着腰走进房间,嘴角带着一抹调笑:
“噗,被两位队长莅临探病我受宠若惊啊!”浦原身后那人正是夜一,于是我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