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小年纪,就这么急着去当死神总觉得好可怜。”我走到他身边低声感叹。
“可怜?”他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这种年龄不应该还撒丫子到处玩儿么?”
他伸手 拉住护栏,脑袋则倚在栏杆上。迎面的秋风吹得他白色的头发微微摇曳:
“反正也没人要跟我玩……”他默默说道。
我愣了一秒,心想这样弱气的冬狮郎倒不多见,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伸手便扯住他的脑袋死命拉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他的白毛:
“哎呀哎呀,这才像孩子嘛~”
“……女人,快放开我!!!”
“真是的,冬狮郎走了以后,我又没有玩具了。”
“……”嘴角抽搐。
“把陌生的脸看熟,然后再送走,之后再迎接一批新的陌生的脸,然后再看熟,之后再送走……有时候也觉得很残酷啊!”
“切……”他听闻终于停下了挣扎,“入队以后,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我听闻,终于放开他,笑眯眯地说道:
“所以即便冬狮郎入了队,我也可以陪你玩哦!”
“……”他看着我睁大眼睛有些惊讶。而我却弯下腰,朝他耳语:
“当然,我们得躲开山本总队长……”
“喂!”
我耸耸肩,陪他在天台站了许久。
天边的云轻飘飘地游着,丝毫不见他入学那天的灰色。
之后,冬狮郎通过入番测试和队长测试,几乎在成为死神的同时就成为了十番队队长。
……
那以后又平静度过了好几年,在我以为生活会继续波澜不惊下去时,却在某天夜里得到志波夫妇去世的消息。
似乎从婚礼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们。
明明婚礼那天嬉笑着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却在不经意间被抛入了时间的洪流。
中间环节像被刻意抽空一般,和白哉再次踩进十三番队的时候,居然是抱着这样一种沉重的心情。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灵堂之上海燕和都的牌位被好好端放着,但无论是海燕开朗的笑容,还是都温婉的表情,如今都已消逝不见。
尘归尘,土归土,从此两隔不相知。
露琪亚被送回家静养,手刃海燕给她的打击无疑是沉重的。
那段日子,无论是我还是白哉都忧心忡忡,连退隐以后鲜少出现的银铃,也时常会在经过房间时驻足一会儿。
肉体上的伤口想必很快就能愈合,真正不能愈合的是是心灵上的伤口。
露琪亚对于志波海燕的憧憬,即便把上辈子的漫画全抛开,仅从她这几年回家时,拉着我滔滔不绝地说着海燕的事情,也足以让人明白。
手刃自己憧憬的人,别说是她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即便是有着她几倍年龄的人,想是也无法接受。刀尖穿过喜欢人的身体时,那种冲击的手感,恐怕这辈子都没无法抹去。
这场打击让露琪亚一蹶不振了很久,就连恋次也时常跑来坐在房里看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着。
人总是 要在前进的道路上磕磕绊绊过,才会成长。这是一个定律,也是一个不变的真理。
比如从打击中走回来的露琪亚,自那以后就像忽然长大了好多岁,无论处世、还是为人,都一下子成熟许多。
看着这样的露琪亚,我突然想起那天枫叶之中,白哉所说的话:‘她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女性。’。
我叹了口气,无论怎样,能看着这孩子平安无事地恢复过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六月蝉鸣渐起,离盛暑已经不远。
我本以为这个夏季也将宁静度过,但某个人的忽然出现却让所有事情都步上了一个突兀的转折。
接到信件的那天,我正坐在木廊上裸着小腿,初夏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日,我悠闲地靠在柱子上摇着扇子,却听见远处有人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优子大人,有您的信。”
“别喊我‘大人’……”我懒懒地反驳道,抬头瞥了一眼,才发现是个生面孔。心里吐槽有钱人家还真阔气,我来这一百多年里,朽木家的仆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波了,越是后进来的人,越是把我当回事,连当年的那点丑事,都快随着时代变更而被消磨殆尽。结果就是,现在这家里的仆人见我都喊‘大人’,连我自己有时都犯晕,这‘大人’二字究竟从何而来。
“呃……”果然,这个小姑娘犯难地踌躇了一下,我抿抿嘴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接下了她递来的信。
“唔,流魂街来的?”我嘟哝了一句。这么多年,石田爷爷几乎没给我来过几封信,印象中只有熟悉的街坊,谁家有红白喜事才会捎封信来问我参不参加。
所以这回,也是这种事情吗?
正想着,我便拆开信件,读了起来。
但这回,信里的内容是让我始料未及。
我坐直了身子,停下了晃动的双腿,细细读完信件后,便起身回房换上了衣服。
太阳已有西斜的意思,我整理了一□上的服装,嘱咐管家我要出趟门,如果白哉回来,让他不用等我先吃饭就行了。
及至白道门,和兕丹坊打了个招呼。他问我‘这般风风火火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寒暄着笑道‘并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是要去见个人罢了’。
按照信里的地址,我在一区繁华的大街上寻觅着。只要是石田老爷子亲口说的,恐怕这事不会有差。
我捂着狂跳的心脏,虽然她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都未曾现身,但这一次,她却真实的出现在了我了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