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默阁看到她掌心的血渍，整个人震惊住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像她的下身，座位血一滴一滴的花落在车脚垫上……

原本应该还在临市的凌玖月，怎么会突然回来，手里拿着她要做人流的手术单……身要玖里。

凌玖月眸光复杂，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林九時，没想到她会往后退，敏捷的躲开他的手，让他落了空。

车子渐行渐远，谁也没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身影，凌玖月抿着的薄唇，一点点的冷却，手里拿的纸飞机，随风飘走……

“我不能拿掉他……“林九茫然的开口，像是对医生说，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医生惊讶，“林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躺下……“

泪水在苍白无色的脸颊上泛滥，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脚下已经将油门踩到低，疯狂的在公路上飞驰，惊吓坏过往的车辆。

不是，不是这样的……林九心里疯狂的呐喊，她说过的，嫁给他就没想过要和他离婚，没想过再跟别人，怎么会不愿意为他生宝宝。

“我们都该给彼此一点時间冷静。“林九说着拉开门，没有拿什么东西，孑然一身的大步流星的跨出去……

转身走出洗手间，只是看到站在玄关处時的身影時，她一怔……

林九看着阴暗的天空，眼皮很重一直往下垂，强撑着精神支撑自己，“哪里都可以。“

“小九，别说了。我知道。“梁默阁沉声，深邃的眸子心疼的凝视她。“我相信你？“

梁默阁坐上车，为她系好安全带，问：“去哪里？“

薄若蝉翼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轻颤着，投下一片忧郁的光影，此刻是否应该庆幸，没有人知道，即便是伤心，也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

林九头靠着车窗，手指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头微侧看着梁默阁硬朗的侧脸，这个让自己满怀少女的情窦初开恋爱的男人。

“在你们看来我冷静，勇敢，其实我很胆小，懦弱，没用。我害怕丢脸，害怕没了自尊，害怕成为别人的笑柄。我以为只要不动真心，不承认受伤，就没事。可是离开你，明明是让我那么的难过……“

没有人可以诉说，没有人能告诉她究竟还能怎么做，在这个時刻。

这是她和凌玖月的孩子。

凌玖月站在原地，视线落在手术单上，她的脸色苍白，憔悴的好像随時会昏迷。自己在临市的事办的差不多，准备回来時却突然被绊住，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连夜赶了回来……

沙哑的声音兀自的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梁默阁的眸子一暗，手指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一开口便已哽住：“小九……“

他，知道了。

扶着林九上车。

“呵……“林九莫名其妙的冷笑一声，手指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笑起来，心却痛的无以为继。

麻木的手指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发现湿热的液体，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哭了。

林九吸了下鼻子，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挂在苍白的脸颊上，晶莹剔透，破碎的光闪闪烁烁，干涩的唇瓣抿起，艰难的吐出似有若无的两个字，“谢谢。“

林九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人，不在冷静淡定，脸颊上全是水渍，用毛巾擦干水珠。想到自己偷偷跑出去，此刻斯蓝他们一定担心的不得了，应该给他们回一个电话。

车子停下，林九抓着包匆匆的回家，开门，包放在鞋柜上，没放稳，直接摔在地上，东西洒落了一地，她没有理会，直接奔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洗脸，洗去那一脸的泪痕，洗去那一脸的绝望与无助……

“林小姐，可以了……请你跟我去手术室吧。“

林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手术室，更不知道医生在说什么，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灯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强烈的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隐约看到医生张合着嘴巴，似乎在说什么，可耳朵却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

水眸充满歉意的看着他，嘴角扬起牵强而惨淡的笑意，似有若无的声音在车厢里飘荡……

林九看着他，只感觉双|腿间的热流越来越多，湿透了衣服，心像是沙漏，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什么，抓不到，留不下……心里的那一个洞，像是无底洞，永远不会好起来。

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的面前停下，梁默阁下车，黑眸包|围她，满载着担忧，“小九，小九……你怎么了？“

纸飞机在半空打了一弯，可最终还是轻轻的落在了林九的脚边……

这就是凌玖月，无论他有多生气，有多愤怒，总能用最平静的语气，态度来诉说，好像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林九抿唇想要说话，可千言万语到了唇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的让林九心里发颤……

林九看着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对不起，当年我一走了之。当我误会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時，我骄傲的自尊心作祟，我没办法接受，即便难过得要死我也不能准许自己像个疯子去质问你，去大哭大闹，因为那样很悲哀。我只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自己从来没有喜欢你，没有爱你，没有和你在一起……“

分不清是真的疼，还是自己的潜意识在疼……

梁默阁心痛，可是更担心她，此刻她看起来，糟糕透了。“你……和玖月发生了什么？“

林九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陷入那段过去里，一直自顾自说，“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很多事由不得我开口。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可是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全世界我唯一不亏欠的只有你。只是梁默阁啊……我不爱你了，一点也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