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等你转校很久了(167)

但他有点颤抖的手出卖了自己,夏衾强迫自己真正冷静下来。

“谢敬还说什么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夏妍低声道:“他说让你好好考虑一下,他上次和你说的事情。”

夏衾知道是他让自己跟谢星澜分手的事,他给出答案:“我不想分。”

他说完,心里忽地坚定了几分。

不想和谢星澜分手,一点也不想。

夏妍安静的站在他身侧。

听闻这话,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牵着儿子回到病床上,沉默了会儿:“小衾,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养好身体了再说。”

夏衾不知道自己的态度有没有传达给谢敬,之后的几天他一直都在医院里。

偶尔,他会给谢星澜拨一个电话过去,依然是无人接听。

真的冷静下来之后反而想明白了,多正常的事。

谢敬都有胆子把人带走给软禁在家中了,砸了谢星澜一个手机有什么难的。但他还是跟有强迫症似的,每天睁开眼就是看手机,生怕自己漏掉任何一条消息。

这种后现代的梁山伯跟祝英台的破事儿,竟然真的被他遇见了。

夏衾低估了四九城豪门的水深程度,越高门大户,越做派封建。

这期间,同学给他发了不少问候,夏衾一一敷衍的回复。

夏妍又来看过他几次,没有再提起谢星澜的事情。

后来有一次,蒋权似乎也来看他了。

但他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夏衾那天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门口有声音,像是人压低了音量的争吵声。

一个人哭着说:“他都这样了,你还要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你儿子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就不是吗?!”

另一个人疲惫的说:“我们冷静一点好不好,现在已经不是几个小孩的事情了,谢敬是什么人?他打压我的公司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就这几天已经蒸发了几千万的单子……”

“哐当”一下,病房的门被打开。

门口的声音顿时止住了。

蒋权和夏妍的神情都有些愕然,前者先回过神,挂上一个挤出来的和蔼笑容:“小衾,你醒了……”

夏衾在医院这几天并没有休息好,脸色反而愈发苍白。

他肤色本身就白皙,如今单薄的像一张惨白的纸片,乌发浓重的像墨水。白炽灯照下来,很容易给人一种他好像透明掉了的错觉。

夏衾平静的开口:“谢敬对你的公司做什么了?”

蒋权握了握拳,没说话。

在四九城,谢家碾死他们,跟碾死一只蚂蚁也大差不差。或许蒋权有几分本事,白手起家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可跟天子脚下一代又一代堆积起的财富和人脉相比,这几两的地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中年男人的体面在这时候显得非常无助,夏衾望向他,发现蒋权在几天的时间内,仿佛老了好几岁。

保养的精细的头发也出现了斑白的发丝,夏妍则是掩面站在一旁,又低声啜泣起来。

夏衾嗓子眼堵得厉害,他开口:“跟谢敬说我要见他。”

说完这句话,夏衾已经没有力气站在门口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到病房,躺在床上,进入到了不安稳的黑色梦乡。梦里什么都没有,画面是碎的,他试图梦到谢星澜,却发现自己在梦里,竟然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再次见到谢敬,是三天后。

夏衾把地点约在了医院门口的一家咖啡馆内。

谢敬落座的时候,开门见山:“我很意外,你竟然坚持到了现在。”

夏衾道:“谢星澜怎么样了?”

谢敬道:“还算不错。他是我儿子,只是在人生中不小心误入了一段歧途,我又不会真的打死他,你放心。”

连日来的打击里,这算是他收到的唯一好消息。

哪怕他就是那个所谓的“歧途”。

谢敬继续,声音戏谑:“这段时间,你们家应该挺乱的吧。蒋权跟你说过他公司出事了吗?对了,还有他那个儿子,你应该知道他现在还被压在看守所吧。”

他:“你继父应该托了不少关系,花了大价钱捞他。”

“你想说什么。”夏衾语气冷静。

谢敬点了支烟:“我儿子确实被你迷得昏了头,我可以保下蒋知时,不让你家里为难,决定权在你手上。”

“拳头确实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让他痛快了,给你出气了。”

“现在呢,坐牢,人毁了,你继父的生意也因为你毁了。这些终于能突出你们俩的爱情很伟大了,是不是。”

“年轻人,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真爱至上?你觉得你的爱,还需要多少人付出代价?”

谢敬对他说话还算客气,并没有夏衾想象的那样,因为他“带坏了”谢星澜,而对自己拳脚相向。

他倒宁可谢敬对自己拳脚相加,因为他也看这个死老头子不爽。他先动手,他回敬他几个拳头还显得有点儿道理。

可是他没有,仅仅是这么几句话,比给他几耳光都惨烈。

他还想要多少人因为“他的爱情”付出代价?

这话像刀子一样,往他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精神上扎,戳的他身心千疮百孔。

他忽然发现他是那么渺小,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没有任何谈条件的资格。

夏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神思恍惚的往前。

他并没有回到病房,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蒋权的家里。

自从搬出去租房住之后,夏衾已经有快一年没有回来过了。

他推开大门,来到别墅。

前面见谢敬的破事儿还没消化完,新的麻烦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