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起迷迷瞪瞪地，脑袋瓜子一下子就磕到了褥子上。

崔起：？

崔起：“呜哇——”

全烯佑拽着枕头，不知所措。

郁金香班的老师忙走过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崔起：“呜哇痛痛——”

全烯佑：“枕、枕头没有摆好……”

郁金香班老师：……

在全烯佑的监督下，郁金香班老师将崔起的枕头一丝不苟地放好，将哭困了的崔起塞进被子里。

崔起揉揉眼睛，顺手抓抓自己脑袋上的小软毛。

全烯佑瞪着他看了一会，伸手，板着小脸将崔起的刘海抓成了五五分。

舒适。

五五分的崔起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吸着鼻子睡着了。

全烯佑也将小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而教室门口，韩有俊困到脑袋一点一点的，还在固执地等待金武镇吃完橙子去睡觉。

午睡的小朋友，一个都不能少！

*

下午先上了一节音乐课。

笑起来很温柔的音乐老师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钢琴上起舞。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崔起的腮帮子又鼓起来一块，含糊不清地跟着唱。

郑珉玙好奇地戳戳他的腮帮子，然后崔起舌头一卷，糖糖就到了右边。

然后吴泽又好奇地戳戳他右边的腮帮子。

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然后前排的韩有俊转过脸来，严肃地告诉他们要认真听讲。

坐在韩有俊边上的全烯佑转过来，问崔起能不能再吃一颗，这样左右两边就都能鼓起来了。

崔起眼睛一亮，从兜兜里又掏出了一颗糖。

韩有俊一把抓住了崔起的胳膊。

崔起的手一抖，糖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骨碌碌滚远了，掉到了音乐老师的琴凳底下。

于是崔起一下子从凳子上滑下去，顺着小朋友们中间的缝隙，撅着小屁股爬过去，最后趴在琴凳边上，努力伸长手去摸。

糖糖公主，不要怕，窝来救你了！

然后崔起就被音乐老师一把揪了出来，交给了向日葵班老师。

向日葵班老师摸出手机。

“喂？是崔起爸爸吗？是的，崔起今天又带了糖来上课呢，是的，一直在偷偷吃，实在是对牙齿不好，嗯嗯，还是要控制一下的。”

挂断电话，向日葵班老师开始掏崔起的兜兜。

上衣左边两颗，右边一颗。

裤子左边一颗，右边两颗，后面口袋还有一颗。

崔起：哭哭。

崔起被提溜回来之后，音乐老师开始带着大家唱《小鲨鱼》。

郑珉玙和权炯泰摇头晃脑地跟着唱，吴泽踢着小短腿，唱了一会就开始走神。

“哥哥，鲨鱼是什么呀？”他趴在金武镇的椅背上，拉了拉金武镇的小卷毛。

金武镇转过来，慢吞吞地说：“是鱼呀。”

许宇载眨眨眼睛，“想吃鱼。”

全烯佑听到了，转过来看着许宇载说：“鲨鱼会把你吃掉，嗷呜。”

许宇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真的吗？”

“当然！我妈妈就是这么说的！”

吴泽鼓着脸对许宇载说：“那让鲨鱼把我也吃掉，我们就可以在鲨鱼肚子里一起玩啦！”

许宇载：“好哇！”

全烯佑看着两个小白痴，“你们不能一起玩，鲨鱼会把你们消化掉的！”

吴泽：“什么是，消化？”

全烯佑：“消化，就是，就是……你吃下去的肉肉变成臭臭，就是消化！”

许宇载和吴泽对视一眼。

一秒、两秒、三秒——

“呜哇呜哇呜哇我不要变成臭臭！”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被鲨鱼吃掉！”

全烯佑：！

老师们手忙脚乱安抚好两个小哭包，发誓他们绝对不会被鲨鱼吃掉，然后，音乐课结束，活动课开始了。

一大帮孩子开始躲猫猫，捉家是老师。

老师很懂躲猫猫的法则，就算看到了哪个崽崽撅起的小屁股，没藏好的胳膊肘或是树叶后露出的小脸蛋子，也很上道地装作不知道，等到崽崽们过足了躲猫猫的影儿，才开始捉人。

第一个被捉到的是藏在门背后的全烯佑。

然后……

“老师，金武镇在那里！”

老师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金武镇迎风飘扬的小卷毛。

“……老师没有看到呀？”老师装作往远处眺望了一下，说。

全烯佑：……

又过了一会。

“老师，吴泽在那里！”

老师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大喇喇站在门口咬着手指的吴泽。

老师：……这要怎么装没看到？

于是，吴泽拽着全烯佑的衣角，屁颠屁颠跟在了后面。

全烯佑：“老师，崔起在那里！”

老师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崔起露在窗帘外面的小屁股。

“……老师没有看到呀！”

全烯佑：……

*

放学了，家长们来接孩子。

郑珉玙爬上保安叔叔的小三轮，跟小朋友们说再见，小书包里还放着要送给院长奶奶的画。

权炯泰接过妈妈递给他的大肉包，“啊呜”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跟妈妈说，今天他想把大肉包分享给别的小朋友，可别的小朋友却哭了。

权炯泰妈妈想到儿子分享给他的压扁的蛋黄、油乎乎的肉丸子还有看不出颜色的炒蔬菜，沉默了。

吴泽回到家里，看到妈妈准备的晚餐有一条死不瞑目的鱼，浑浊的鱼眼睛带着血丝，诡异地盯着吴泽。

吴泽：“呜哇麻麻我不要变成臭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