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说好不谈姐弟恋(76)+番外

作者: 罢疗 阅读记录

每每想起这一幕,简淡都会很佩服自己,怎么能做到语气毫无波动,如此流畅地说完这些话。

沈冽站在阴影中,没有动,好像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是你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外在的理由来证明,不是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这些都在简淡的预判内。

“你只是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让我去违抗我妈的意愿。”

“煎蛋,你也不要了?”

“一条狗而已,我本来就不喜欢。”

她就这样三言两语,推翻了他们的全部。

沈冽抿紧唇,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自取其辱。

简淡移开目光不看他,“我没想伤害你,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错的是我,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同意和你交往。我和你说过的,早晚有这一天,你也答应过我,会好聚好散。”

这些话,听起来大概很虚伪。

可她真的不想伤害他,想尽量把痛苦降到最低。

可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伤他的事。

如果把爱的能力分为爬、走、跑三个阶段,沈冽一定是跑得很快,但是她被简素华拖着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样和他在一起,两个人都会摔跤。

沈冽唇角紧绷,敛下眸子,没有再看她。他转身走进雨幕,豆大的雨点顷刻淋湿他的头发和衣服。

“沈冽。”简淡终究不忍,喊住他。

身影顿了顿,他回头,满脸是水,充血的眼睛看着她,似乎还抱着些许希冀。

“你拿着伞吧。”简淡把自己的伞递给他,语气仍然没有一丝变化,仿佛这就是她最大限度的温柔了。

伞,散。

沈冽目光几变,最后轻笑出来,哑声道:“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空洞的声音隐没在雨声里,他最后对她说:

“你真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

简淡哽住,胸口像被巨石碾过,碾得血肉模糊。沈冽脚步再也没有任何停留,很快消失在雨雾中。

……

简淡转身上楼,她有些站不住,到家先坐在地上,给沈冽转了一笔钱,把聊天记录都备份后,她就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简淡舍不得,但她不敢不删。她怕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又会耐不住寂寞与困苦,向他呼救。这一次,真的绝对不可以了。

简淡开始收拾东西,只拿必需品,其他能扔则扔。

沈冽送她的东西,兔子玩偶、仙人掌、糖果盒子……简淡一件也没留,全都收拾好,送到他家去。

临走时,她忍不住驻足在门边,打量着整个房子。

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曾留下她从未有过、以后也不可能再有的快乐。

多看一眼,就是最后一眼。

简淡搬着箱子出来时,天昏地暗,她不知道绊到什么,猛地摔了一跤。额头磕在箱子角上,一阵热辣辣的锐痛,然后黏稠的液体滴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简淡随便用袖子一抹,把所有东西都装上车,然后去找了个中介,委托卖房。

她始终一滴泪也没流,只是脑子里不停在下大雪,白茫茫一片。

雨一直下,回萧城的路上,排队上高速时,简淡靠着窗,看着玻璃上汇集成流的雨,像一道道眼泪。

申城留给她最后的印象,就是这样模糊。

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车内沉闷,简淡打开窗,不知哪辆车里传出一首颇有年代的粤语歌,晦涩急促的琴声,很应和此刻灰沉的天色。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车流灯海中,简淡恍惚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那天在医院,她对简素华说了什么。

她咬破了唇,不受控制地哽咽,最后只说了三个字。不是“我答应”,而是——

“我爱他。”

--------------------

上卷完,下卷重圆

你还是舍不得和她散,是吗?(顶锅盖逃了)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

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

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

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分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

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暗涌》

====================

#Still haunting me

====================

第44章 逃避到地心

===========================

简素华很快就出院了,简征帮简淡把她送回家。

简素华到家没多久,就发现简淡的房间里多了一盆仙人掌。

她知道简淡从来不养这些东西,要是以前,简素华或许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她看见什么都怀疑和那个男孩有关,立即火冒三丈地把仙人掌抢过来,砰地砸在地上。

简淡眼睁睁看着那棵小小的仙人掌,连根从土里摔出来。

还好她没把沈冽送她的东西带回来,这盆只是她在楼下花店买的,给自己一个念想而已,简素华竟然都容不下。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简淡猛地把她推到一边,然后蹲在地上拾起。仙人掌的软刺扎进手里,立即红肿起来。

简素华差点被推倒,还好被简征扶住。

简淡冷冷盯着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别逼我跟你动手。”

他们都震住,何曾见过一向安静温顺的人说出这种话,语气中的狠意不可忽视。

简征最先反应过来,打着圆场说:“挽挽,怎么和你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