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未未宁愿那样伤害他都不要跟他在一起;难怪未未见到他之后明明浑身细胞都透着深刻的思念和爱恋,却还是硬撑着,佯装冷漠;难怪她怀着他的孩子都跑了。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
那个丫头,那个傻丫头……
她到底,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这些日子以来,她到底承受过多么深重的折磨?
顾君临完全想象不出来,他只知道,他心如刀绞,他心疼坏了。
不怨了,他一点都不再埋怨了,他的丫头,他的那个丫头,竟是宁愿怀着他的孩子远走他乡,她竟是宁愿守着彼此的牵连独自痛苦也不忘记他,她对他是那样深刻的爱恋,叫他如何还怨的下去?
顿都你旋了。呵。
猛地闭上了眼睛,顾君临深深呼吸着。
他太专注于心痛未未,以至于都忘记了还抽着烟,倒抽气之间,立刻就被烟呛到了,弯下腰,他猛烈咳嗽着,咳着咳着,就蹲下了身子,低着头,肩膀颤抖。
“四哥。”
顾亦城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将烟头摁灭,同蹲了下来,他去拍四哥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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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亦城以为,四哥应该要彻底崩溃,乃至于爆发的时候,他却突然抬起头,盯着他,神色极为冷静:“告诉我,这事是真的吗?”
四哥冷静到过了分,眼底就连半丝的波动都没有,这太让顾亦城揪心了,怔了一下,喉头翻滚的看着四哥,他很想说出安慰的话语,最终,却也只是摇着头述说事实:“不,还没有确定。”
“我把你带出来就是为了给妹妹头提供时机,想必她的血样现在已经抽取,再等上一周左右的时间,结果就会出来。”
“我需要知道一切,都告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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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长的时间内,把那样一段漫长沉重的过往全部诉说,顾亦城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顾君临,生怕他会不能接受,然而,整个过程下来,他都平静到近乎过分……
眉眼沉冷,面色沉定,没有顾亦城想象中的波动,一点都没有,他只当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聆听者,安安静静的听,一个字的意见都没发表。
听完后,他起身,什么也不说就走,脚步稳健,一步步坚定不移的走向夏未年。
顾亦城胆子那样大,却都要被这样子的四哥给吓着了,他担心坏了,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待到回到病房,他率先冲上去,拉住夏未年:“他知道了!”
“轰”的一声,脑袋都要炸了,猛然站起身,夏未年彻底慌了,手足无措的看着顾君临,她傻了:“大叔……”
还是不说话,勾勾唇,顾君临凄惨一笑,大步一跨,他展开双臂,猛地将她拽入怀中,拉她狠狠的,狠狠的撞进他胸膛,用着最狠重的力道,将他这一生的刻骨铭心,嵌在胸怀,死死守护。
“丫头。”
只此一句,声色嘶哑,顾君临所有的感情,所有想说没能说出口的感情,所有不想说不能说的话,这些日子以来所有所有的思念,对她的包容,理解,疼惜……全部嵌在其中。
鼻子一酸,眼睫毛一眨,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了下来,“哇”的一声,夏未年猛然哭了出来。
“大叔,君临,君临……”
她所有压抑的感情,她所有想要而不能得的感情,她所有的故作坚强,她所有的伪装,她所有的痛苦和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火山一般,汹涌而出。
少女的感情,终于于这一刻,在男人的怀中,得到极致绽放,再无半点隐藏,再无半点压抑。
这一刻,深陷在男人的坚实臂膀之中,夏未年想,她所承受过的罪,都微不足道,唯有他,才是重要,唯有他,她只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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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不同于慕兮年,夏未年就像是个孩子,一旦哭起来,就天崩地裂一般,那哭声,那眼泪滴答声,就连窗外天边的灿烂烈阳都要被哭到失了色,天地都要倒塌一般。
但是不要紧,她抱着的,就是她的天与地,她的整个世界。
就这样死了,她都甘愿!
“丫头,丫头。”
不同于顾亦城,顾君临要内敛太多,他最肉麻也不过一句丫头,可这却已经是他所能表达的极致了,紧紧拥着他的丫头,他深重到仿若要把她整个嵌入身体之内,与他的骨血,熔铸在一起。
那样,就可以再不分开了,就永远永远是一体的了!
也正是这一刻,顾君临彻底放开。
“无所谓了,不管结果怎样,都无所谓了。”
是的,无所谓!
什么血缘,什么兄妹,即便当真如此那又怎样?
他不在乎!他都不在乎!
从始至终,他要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就只要她!
“未未,别哭,别哭了,真的,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与你分开,我爱你,我跟你就是一体的,不管谁反对都没用,我不听!”
“可是如……”
“如果真有血缘,我们的孩子,哪怕是个痴呆,我都养!”
格外坚定,捧住夏未年的脸,低下头去,顾君临在她眉心上深深亲吻一下,声音嘶哑却沉定:“夏未年,这一生,你就是我的妻。”
只是我的妻。
我顾君临,只认这一个身份,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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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样一句,更是直接击中了夏未年的命门,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抱着他放声大哭着,撕心裂肺却又……满怀希望。
是了,结果到底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两个人还在一起,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