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毫不犹豫的回答着,顾亦城很是笃定:“我就是,我四岁开始发生的事情,但凡我上了心的,到现在都还能记得,而且很清楚。”
“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心宽,生性就不记事,近一年发生的没准都会没有印象了,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就像三哥。
那个蠢货!
有一次连半年前睡过的女人都不记得了,竟然还当成新对象一样重新来了一次……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你,你现在这个状况,到底是真还是假,还真不得而知了。”
“嗯”,点头,慕兮年幽幽的说:“我也知道,可就是心怎么样都静不下来了。”
“知道。”
当然知道,因为从她的呼吸,他就数的出来,频率变急了,很明显是焦躁不安的。
“可现下也没办法不是?总不能因为这一场噩梦就一直不开心,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事情,就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还让你男人担心,我们双方都是损失,这也太不划算了,你说对么宝贝?”
顾亦城语气略是夸张,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慕兮年叹着气:“道理是这样的没错,就是我这情绪,一时半会还当真不由我自己。”
“这不还有我么?”
斜眉,顾亦城俊脸酷酷:“有我这么个大宝贝在,就不信哄不了你!”
“扑哧”一声,慕兮年总算是笑了:“你这个家伙呀……”
“怎么?”眉梢挑到更高,某人口中的某个家伙更拽了,理直气壮。
微微摇一摇头,慕兮年抬起手,往他鼻子上一捏:“太自恋!”
“那没辙,谁让爷有自恋的资本。”
两手一摊,顾亦城当真好无辜,然后赶在她向他手掌心拍来的时候又迅速探了过去,将她重新抱紧……
“好了,我宝贝别瞎想了行不行?要知道,你可是我的小心肝,你要一难受,我的心肝也跟着闹不舒服了,不信你摸,给你摸。”
“你少来!不许又接机让我摸你!”
“啪”的往顾亦城手背上一拍,挣扎似的从他手心里面将手抽回来,慕兮年笑骂着他:“太讨厌了,就没有见过比你还调皮的。”
活脱脱一只时刻卖萌撒泼求包养的小狗崽子!偏生她实在拿他没辙!无论他卖萌,撒泼还是耍无赖,都俩字——妥协!
笑声低而沉,缠在慕兮年胳膊上的手臂用力,将她提起往怀里拉到更近,顾亦城同时低头下去,在她脸上没头没脑的亲……
又来了,这种专属于他的,毫无章法却最诱 人的亲吻。
闪着躲着,慕兮年脸上的伤悲终于散场,拧着脖子,一边嗔他,她一边去挠他痒痒,到最后,却是自己在“咯咯咯”的开始笑……
一场被唤醒的、沉睡多年的伤悲事实,就在男人这样一场用心的嬉闹之下,宣布退散。
当然,只是暂时的。
虽然顾亦城和慕兮年都以为,最终这都只会被归结为噩梦而已,即便再真实,可到底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母亲又是疯癫,根本没处探究去……
却不曾想到,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是人们下意识的排斥,还是无意识的遗忘,终究,都敌不过时间。
它最真实,只要发生过的,势必就会在时间的进程之中留下印记,待到某一个临界点,印记,就会重现,以它特有的,最最真实,却也最为……残忍的方式!
◆
深夜临近一点十分,他们才到。
顾亦城和慕兮年早就换过衣服了,礼服卸掉,回归寻常装束,只是慕兮年在顾亦城的霸道手段之下,被迫穿成了一个球。
她畏寒,即便有他随处跟着,也终究抵不过无孔不入的寒风,万一真把她给吹坏了,他找谁赔去啊?
因此的,毫无商量的余地,顾亦城拿出早早就准备好了的厚围巾,低着头为慕兮年亲自系着……
其实这么个玩意,他从来都没有用过,还当真是不会,只能凭感觉,再回想着二哥曾经的手法,往慕兮年脖子上绕,缠绕两圈,然后,然后他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打结么?他只会打某一类捆绑式样的结,蝴蝶结什么,连见都没见过!
往衣服里面塞么?这是他特意挑选的厚度围巾,塞衣服里面去,丑不说,别反而透风进去了……
一双手左右各自捏着围巾一边,顾亦城低着头做沉思状,倒是正儿八经的,一般人都会被他唬住了,慕兮年却不会,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质,忍不住抿着嘴角笑了出来。
这男人,明明就是不会嘛,还装什么严肃专注?
一恼,顾亦城下意识的以愠怒代替羞愧,硬邦邦的吼:“笑什么笑!”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慕兮年就更是乐了,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的……
她鲜少有这么笑声明朗的时候,若非面子实在挂不住了,顾亦城是不愿意打断她的,胳膊一震,将围巾一放,他双手抬起来,捧住她的脸,凑过去狠狠的亲。
啵---!
老徐这会子正好把车前座与后座之间的帘幕放下,耳尖一颤,再看到这样一幕,他连老脸都红透了,恰是能滴出血一般……
“少、少爷……”
“咳”了声,顾亦城故作深沉的应:“没你什么事了,把车停到一边就行。”
说着,顾亦城就抱着慕兮年下了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揪住围巾胡乱的将她脑袋一包……
“亦城!”
眼睛都要被蒙住了,慕兮年彻底失笑,捏着他腰肉报复他:“蒙住我脑袋,你当你自己是掳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