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持想,如果老三想对夏冰清做些什么以示报复的话,那么,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陪着,虽然对女人下手实在不是他们顾家的风格,有点难看可是为了弟弟嘛,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如果老三最终决定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也是支持的。
这小子啊,到底还是有些嫩。
轻轻叹出一口气,嘴角勾着无奈的笑意,顾清持忍不住在心里面摇了摇头,握着酒杯,他视线俨如放空一般,随意的落定在前方的一个点上面,眼瞳空空的,看着好似有些茫然。
而事实上呢?
他确实是当真茫然!
因为他发现,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就又想起了……那孩子。
说是孩子,其实也就是跟幺儿一般年纪,可是啊,那种青涩纯真,跟自己这个已经出了社会历练的人相比,可不就是一个孩子么?
说到底,慕远山在顾清持的心里面,就是这样的形象,他才是真正纯正无暇的那一位。
顾清持敢笃定,他的心,绝对毫无污垢。
女孩子单纯干净那其实是挺正常的,他完全能够理解,可是一男孩子……
竟然也能心无污垢,纯净似雪,宽和又温善,简直……
顾清持都分不清楚,自己现在对慕远山到底是佩服多一点,感慨多一点,还是……好奇多一点?
或者都有吧,否则也不至于对他产生这样浓重的好奇心,虽然多余的顾清持也并不懂,可是他到底是个心智成熟的男人了,他多少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一份心思,貌似……不太对劲。
隐隐约约之中,顾清持觉得,危险了,他这种心态,实在是有点太过危险了。
可是怎么办呢,即便是知道危险,他也控制不住,当然,也是因为……不想。
是真不想,顾清持想,他就是愿意去想那个干净的孩子,在脑海之中勾勒出他干净的笑脸,真当他的面孔在他心中形成一幅画之时,他自己的嘴角,都会上翘,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唉……
再度叹出一口气,长长的一声叹气,顾清持的脸上撩绕出了些许的惆怅,神色,更是惆怅不已。
这样子的心情,对一个孩子,还是男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顾家老二老三这一边心情好不到哪里去,顾博明那厢亦然。
杜予清还在哭,她是当真心里难过,他知道,可是哭成这样,眼泪一个劲的直往下掉,这又是个怎么回事?
顾博明可没怎么哭过,他完全不了解,哭久了,会不会眼睛痛?
但是想一想,也大抵明了,肯定是会眼睛难受的。
只是,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哭了呢?
紧紧的抱着杜予清,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健硕的胸怀去为她撑起一片广阔的天空,顾博明头微微抵着,下巴蹭着她的发旋,于无声无息之间,用行动去哄着她。
至于哄人的话语,他……不会。
一说出口的,除了别哭了,或者喊她名字一声——杜予清,就再没别的了,喉咙管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叫他任何多余的词汇都挤不出来,太费力。
挠了挠后脑勺,顾博明的眼底有着一晃而过的赧然,颇为不好意思,而且懊恼。
因为,他是当真不会哄人啊……
家里面那些个全是男人,又都是哥,怎么可能需要他哄?
可是怎么办哩,这个杜予清,只一个劲的掉着眼泪,也不说话,喊她也不应,一双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怎么样都不肯把头抬起来,让他就连去检查一下她的眼睛,都万般艰难。
唉……
几乎是同时,间隔着空间距离的两兄弟,长叹出一口气,只不过顾博明是急的,顾清持则是惆怅的。
是真急了,再度挠了挠后脑勺,顾博明臂膀下的力道更大了,非常狂猛有力的将杜予清拥紧,他下巴再在她的发旋上面蹭一下,旋即就低头用嘴唇去碰她头顶一下,亲一亲,他低语如叹息:“杜予清……”
自己可当真是个糟糕透了的家伙,词汇如此稀少,除了喊她的名字,还会些什么?
懊恼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的鄙弃,努了努嘴,顾博明没辙,只能去借着催促司机的空挡,为自己转移点注意力。
“你属乌龟的啊!到底会不会开车!”
“诶诶诶?乌……乌乌……乌龟?”
都要飙到最大马力了,您竟然还嫌龟速?
小心肝抖一抖,司机简直都要被吓傻了。
少爷,我的少爷诶,您自己身材高大看着就很吓人的好吧,偏偏还一脸的凶神恶煞,着实狠!
方才跃上他的车就咆哮一般的吼了句——去最近的医院!
光是那一下,就把他吓的够呛了,脑子都要懵掉了,差一点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拦路抢劫的土匪呢!
慌了一下神才发现是自家少爷,便稍稍安心了些,可是光是看着自家小少爷那赤红色的双眸,他就吓到呼吸都要停拍了,偏偏这一路,少爷的气势还一个劲的蹿升,越变越冷,很是压迫他的心,这会子又开始吼他,嫌他太慢。
我了个天!
这可是在京城市区!再快能快到哪里去!
老实巴交的司机当然也只敢在心里头嘀咕两声,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郑重的,将车开到飞快,他第一时间载着顾博明和杜予清赶到了医院。
挑的是最近的医院,压根就没人提前打招呼,当然不会有人认识他,但是就顾博明这土匪一样的大家伙,气势凛凛的,一冲进去就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再加上他丝毫都没有顾忌的直吼着“医生快来,她要是有了半分差池老子把整座医院都炸掉!”这样霸气的话语,那等天生王者的气势,自然也就叫人清楚,他绝非寻常人,再一问便知道了,这是顾家最小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