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蛋生活的三百六十五年(104)
短短不过半个小时,他们就从和平谈判到破裂争斗,弓弦惊五指插在一颗脑壳里,随手一抛像扔保龄球一般狠狠地将它砸向高处的一把空椅上。
十三位裁决者……
啊不!该改口了。
现在是十二位裁决者加一颗脑袋。
敬酒不吃吃罚酒,谁看不出老东西龌龊的心思。弓弦惊一脚踢飞地上的尸体,高座上众人直接躲到椅子后面,生怕被殃及方才的威严荡然无存。
殿内弓弦惊一己之力杀了所有裁决者亲信,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都是精英,结果眨眼间便倒在弓弦惊面前。齐文刀一直守着门,生怕外面有人闯进来。说来奇怪,他分明听见脚步声了,大门却始终没人来闯。
上面躲的躲,哭的哭,看来是能好好谈判了。
齐文刀笑道:“事到如今就不说别的了,你们什么心思谁不知道。弓凌顾靠什么白手起家,富否市现在群龙无首,你们忌惮弦惊,也不该公报私仇。”
“你!”
“你什么!?”
弓弦惊怒目而视,他们顿时一言不发。
老东西们还妄图狡辩啊……齐文刀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
“我猜弓凌顾接了蔑门的力量,代价吗~多了去了。什么财富,权力都不在话下。富否市是最不好弄的地方,就算是蔑门管理富否市也有困难,弓凌顾成了,他既能帮管富否,又能扩大你们私人力量,何乐而不为?不然你们也不会带着面具说话吧,面具之下又是谁呢?
“千万别说你们为了蔑门。老东西,你们那点儿私心谁都能猜到,只是你们竟然还想借此打压类狰,真是疯了。这届类狰可不是前面的能比的。
“我们早该想到,弓凌顾一只虎,收下全是龙蜥,这不就和蔑门巧了吗?而且,根据《百年大典》里,类狰内斗不得有普通人。控制的那么干净,到底是谁能将消息带回给你们呢?那一定是一个双方都能联系上的人,你们早就打好算盘了。”
齐文刀大概已经想到了,那个间谍藏在弓凌顾身边,隐藏的很好容易让人忽视,他将莫由人一行人的消息带回去,以此作为威胁的证据。不管弓凌顾成功与否,蔑门都不会放过弓弦惊。
如果间谍知道凤山,那就一定是在场的人,场子被清过,所以是参与战斗的人。他一定容易隐藏或者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之前宋客醉她说,活人都是好的话,那就只有……死人了!
一个能假死躲过大家目光的人,齐文刀脑海中瞬间想起一个东西,和他,和齐关刃一样,拥有两种血脉的贝原——混血贝原。
他瞬间想到一个男孩!那个当时押送他和莫由人的男孩,后来被青提打死的那个!
青提曾经说过不理解弓凌顾为什么要带一个小疯子在身边,有什么特别的呢?
他当时不以为意,现在他后悔了。
“啊!那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裁决者们!”
………………
…………
……
“哎呀~”
齐文刀伸了伸懒腰,如获新生的感觉就是好。
蔑门的老家伙们惜命着呢,还好把他们唬住了,否则还得费功夫。
“弦惊啊你看着很像弓凌顾那种草包吗?他们竟然觉得能掌控你。幸亏是我们,等类狰姐来了,我觉得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其实他们也没捞到多少好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弓弦惊出了三千万,蔑门给他们添了一张椅子,回头还得想想派谁去。
“快到门口了,你和他们签约的时候我给青提打了个电话。”
两人并肩走在石路上,殿内富丽堂皇,殿外寸草不生,这就是“壁”啊。
离铁门不到二十米,齐文刀胃里瞬间翻江倒海,血腥味滚滚往他咽喉里灌。他很多年没闻到这么浓的血味了。
后背传来轻盈的力帮他疏通。
“适?”
“还行还行……我好像知道为啥殿内大杀四方时外面没支援了。”
弓弦惊目光颇有赞赏之意:“他,慧。”
进来之前弓弦惊故意击打了一下门,还问类狰有多强,刚才战斗时他直接将一人击飞狠狠地砸在这扇门上。
那类狰不蠢,知道他的意思。
“你不早点说,瞒着我让我担惊受怕的,你一气儿和十几只贝原打,我帮不上忙害怕。你胳膊被三指鹰挖了一道子,回头给你包扎。”
“嗯。”
他乐呵呵的推开门,却在开门的一刹那被一股强力拉了回去,等他回过神已经被弓弦惊护在身后。
“这……这……”
眼前所景比刚才大殿之内更使他此生难忘。
他刚踏过门槛,脚底的软糯感便引导他低头。
齐文刀慌忙甩掉脚底的脏东西——一块儿皮。
门面,撑柱,石砖,断壁残垣……鲜血无处不在,无数截肠子半挂在台阶上,内脏齐具,尸山尸海没有干净下脚的地方。
尸体堆成七八米的山,而顾回单刀独坐在尸山之顶,黑紫的血糊在他的脸上甚至分不出五官,头发粘连着皮肉被血液凝固也成一簇一簇的,说他用血洗了个澡也不为过。
“他他还活着吗?”
齐文刀磕磕绊绊地发问,要是他死了,回了桥西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或许有活口,但似乎抢救的机会不多。
“弦惊?弦惊?”
面前人整个炸了毛,两人所见全然不同。
弓弦惊声音低沉:“活着。”
齐文刀瞥见石柱旁的一具断头尸体,他怀里还抱着顾回的刀鞘,他刚伸出脚就被弓弦惊拽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