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蛋生活的三百六十五年(124)
宋客醉艰难的抬起头,正好对上莫由人恍惚不定的眼神,她几乎立刻撤回了视线。
在那一瞬间,宋客醉看见一颗纯净无瑕、如同未经雕琢的美玉般的灵魂,在丝线斩断的那一刻逐渐黯淡,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
原来宋客醉一直守护的代表自己最后的那片良知,不过是金水儿她们给宋客醉的黄粱一梦!
值得吗?后悔吗?美好的灵魂如果是限制自由得到的,这一切还值得吗?
宋客醉略过狩礼,径直站到莫由人面前,她心里透不进一丝阳光,再平静不过地说道:
“莫由人,一个月都不要来桥西。”
她身体大幅度颤抖一番,随即扑进宋客醉怀里嚎啕大哭:“不!阿……阿姊我我……阿…”
宋客醉捂住她的嘴,默默地将她推远些,道:“今天都累了。”
她猛地关上卧门,将自己与彭家岁隔离在世界外面。
“冤孽……”
她小心翼翼的收敛彭家里尸体,紧绷的心还是在这一刻断了弦。
“诅咒诅咒诅咒诅咒!!!我从来没二者兼得过!!死啊!!!”
自由与羁绊,是她最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她以前陪着被关进笼中的白鸽,但是他们互为彼此相依为命;现在她终于能陪着他们飞翔!可鸽子消失了,蓝天之下她终于看清,或许她放出的只是一朵花,名为“白杜鹃”。
她蜷缩在墙角,拳头攥着那枚铜钱,双臂牢牢抱着两把佩刀,孤独地埋头大哭。
第106章 有何意义
“弓弦惊!你现在去就是自寻死路!”
房内齐文刀难得吼了弓弦惊,孙青提和齐关刃则看着热闹。
弓弦惊示意他小声点,隔壁妹妹正休息呢。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桥西不太平。久长时尸体因毒素腐烂的太快了,仅仅隔了一天就要火化。这回齐文刀顶着伤忙前忙后,既要让乞家知情者们签保密合同,还要收拾残局着眼公关。
幸亏着火的时候提前封锁了现场,否则指不定出多少乱子呢。
由于那泪蟒身躯过为庞大,死时直接被切片了,所以死后无法变回人形,搬运她费了不少功夫。
孙青提接到电话后便将莫由人接了回来,她就跟丢了神儿一头扎进屋里。
今天久长时火化完骨灰下葬,按理说他们是莫由人哥哥应当去吊唁,但莫由人不去他们去有点尴尬和诡异。
更何况一共才过了不到24小时,弓弦惊现在回桥西极大概率会被迁怒。
奈何弓弦惊坚持要去。
齐文刀把他拽到楼下书房,义正言辞的说:“你去了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类狰姐一定会剐了你的!”
“青提你说说他!”
见劝不动弓弦惊,他转而向孙青提求助。
孙青提挠了挠脑袋上雪白的绷带,道:“别去了弦惊。”
“就是啊!!”齐文刀拉着弓弦惊,神情突然变得惊悚:“咳咳……你们知不知道那泪蟒主家什么情况?多长时间?”
孙青提道:“三分四十秒。”
“228刀!”齐文刀惶恐地说道:“几乎一秒一刀!比三个水桶还粗的腰有二百刀从头砍到底儿!说切成生蛇片可他妈是事实!你就给我在桥北待着!”
“否。”
“咳咳……咳……”
齐文刀气的怒火攻心,牵扯到伤口疼的钻心。
“你看在我是个病号的份儿上你就让让我呗!”
“弦惊,”孙青提点了支烟,道:“医院来信了,顾回眼睛没保住。”
孙青提不由得念想到宋客醉,她会做什么疯狂的举动呢。
“去要。”
弓弦惊掐了他的烟,下巴指了指楼上。
莲豹乐了,语气里满是戏谑:“看来咱弟弟拜了个好师父。”
本来要结束了,一听又犯起了头痛。齐文刀捂着胸口痛诉二人:“还说呢!一句滚我以为咱们也要被切片了,幸亏她没收也没为难我们,否则…”
“否。”
回应的是弓弦惊轻飘飘的一句否定。
孙青提开合着火机,笑道:“她收了。”
昨天拜师时,她的杀气收敛了。
……
宋客醉痴坐在一座空坟前,墓碑冰冷的记录了墓主人荒唐的一生。火化很神奇,推进去的是一大块,出来只有一小捧。
人死后要有一个家,她把骨灰盒葬了。
趁无人注意时,她割下了久长时的小拇指。
嚓!嚓嚓!
昨天到现在就像一场梦,她坐在久长时的墓碑前反复抚摸碑上的文字,很虚幻的感觉。
一个高大的男子悄然接近,他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后决定坐在她的身旁。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一个易碎的梦。
然而,他刚坐下,“归路”已经横架在了他的喉咙前。
宋客醉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刀钝了,我照样能杀你。”
弓弦惊将一束蔷薇花轻轻搁置碑前。
无言的沉默最能揭发真相。
“天昏了,已经下葬六小时了。”
“对不起。”
宋客醉冷笑一声,慢慢地放下刀。
“后天还有一场。彭家岁也死了,自杀的。”
明明语气平淡无奇,却令弓弦惊瞳孔微微放大。他纠结再三后还是决定将事实托盘而出,
“顾回,失明,右。”
“还是没保住啊。”
宋客醉突然嗤笑道:“呵,自由啊。”
贝原不懂。
她摸着胸口的铜钱,眼睛空洞而深邃,似乎在凝视另一个时空。
“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