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13)
凌翌还在床上睡觉,他习惯侧过来睡,怀里还抱着被子,埋首在被褥间,呼吸起伏平稳。
他睡得太熟,室内昏黄的光线落入了大半,才觉得有点亮了。
凌翌半眯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在他床头,按理说他床头也不该坐别人,但他本能觉得很安心。
这也算是凌翌重生醒来以后的第一场好觉,难为他还睡得不错,就是谢危楼的床还不够软,睡得他浑身骨头疼。
脖颈后落了双手,顺着后颈,捏了捏。
凌翌睁开眼,嗓子微哑,一抬头,却对上了谢危楼的视线。他才发现谢危楼还在看着他,也不嫌这样脖子累。
“谢危楼。”凌翌看清来人,了然笑了,好像在这个时候看到谢危楼心情就会变得很好,“白日不去忙,你在这里耗时间?”
谢危楼微微起身,仍坐在凌翌床头,并不打算挪动,目光略略扫过他摆在床头的两本书,道:“你昨天也还挺忙。”
凌翌灌了一口床头的茶,道:“快比得上有些人了,谢首尊。有些事谁知道一百年过去了,还有没有别的变化。”
谢危楼:“你不知道的可以问我。”
凌翌清了清嗓子:“谢危楼,有件事我还想求你。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在白玉京,所有和谢危楼说的话必须是陈述的内容,从来没有和谢危楼商量的份,也从来没有人能说“可不可以”,“能不能”。
谢危楼没有拒绝:“你讲。”
凌翌又从被褥中起身,伸出手比画了一点点的数:“我想向你借一点修为。不用很多,给我到炼气就够了。我会还你的,连本带利那种。”
谢危楼不置可否。
凌翌眨了下眼:“我要下山一趟,你能不能给我?”
其实他也没指望谢危楼能给他。
灵力从谢危楼指尖环绕,化成了泛起的白光。白光化作了一枚白玉莲佩,作为了本体。
谢危楼又低下头,指节在凌翌腰带上翻转了两下,他也不管这件衣服会不会被凌翌换下。指节翻转,偶尔隔着衣物触及到腰腹,让凌翌觉得微微的痒。之后几下,谢危楼有意收起,再没碰到过。
香囊晃动时还有清脆的声响。
凌翌打开香囊,凑过去,不意外地闻到了那股白檀香,这个味道他越闻越觉得舒服,他抖了抖香囊里的东西,袋中整块玉佩都发出透亮的光,那块玉佩形态对称,四周镂空,雕刻了莲花的样式。
凌翌拿起那块玉佩,对着光照了会儿看清了玉佩上的字,坦然笑了:“谢首尊想那么周到,还给我弄了个香囊。”
灵流入身,凌翌有了一种洗过一场热水澡的畅快感。他才习惯起体内有灵力的感觉,忽然蓦地问谢危楼:“谢首尊,你给多了。”
修真界很少会出现借用修为这种事。
一来着修为不是自己的,体内灵流会本能排斥。
二来借来的修为太过汹涌,身体也无法接纳。
这灵流倒是半点不隔音。
可能是谢危楼修为太高了。
这股灵流到了凌翌身上,就像入了江河的一尾鱼,一会儿跑到丹田,一会儿又流转在灵脉里。
凌翌:“你真不怕我连本带利还不起。这都给到筑基了。”
谢危楼:“给了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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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小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白脸生活已经开始了。
小凌:借我一点点修为,炼气就够。
谢危楼:全部,但骗老婆筑基。
第8章 惯像是纵容
真好。
谢危楼现在大方了。
凌翌一边走,一边拿起衣架上的衣服,也没管身后人是谁,自然而然地抽了衣带,他理过发丝,撩了一下。
身上有了灵力,他难得心情很好,一边哼着歌,一边开了衣橱。
凌翌换衣服不快,惯喜欢穿好的衣裳,衣衫要整洁,要抻平每一处褶皱,衣衫齐整地从他身上拂落,唰地一声,垂在腰下。镜子前的青年腰身劲瘦,束了腰封,鹅黄色衣衫下几乎都是长腿。
凌翌又扫了眼正衣镜,目光落在耳畔上,总觉得那里好像少了样什么东西。
他转过眸子,一抬眸,就发现谢危楼还在屋内。好像从谢危楼进来开始,他就一直停留在屋里,目光定定地朝窗格的方向望来。
谢危楼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看上去有几分高兴。
凌翌走上前,倚靠在门上,面上忍不住带上一丝极淡的笑意,明知故问道:“谢危楼,这身衣服好看么。”
他抱着臂膀,正好和谢危楼隔开一人的距离,外头日头正好,像给他眉眼间也镀上了一抹明色。地上倒映出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谢危楼和凌翌视线对上了。
凌翌从来喜欢衣衫华贵,很爱犯懒,话说得肆意,但不高傲,恰到好处地让人觉得说这话的人确实自信。
谢危楼嘴角勾了下,又伸手,撩了下凌翌耳边的头发。
乌黑的发丝自他指尖落下,一缕缕地穿梭过谢危楼的指腹,好像滴入了水池的墨,一层层地染开。
谢危楼目光扫过去,也好像扫过了凌翌耳边的某处缝隙。
他又变成一副凌翌所熟悉的石砌面孔,淡淡道:“招摇。”
凌翌没动,倚着门框道:“我哪儿招摇了?”
谢危楼数落归数落,他伸出手,握着面具戴在了凌翌面上。
凌翌抬手扶了下面具,他触摸过面具的弧度,碰到了一半长到下巴的玄铁,面具的另一半很短,又正好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