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119)
林朝生越想越惊讶,不由瞪大了双眼,惊得捂住了口鼻。
一定是那个时候!
他越想越确认,就在这时,马车门被猛地拉开,再猛地关上,温故随即就出来了,像是逃离什么牢笼一样,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跟他并肩坐在了外面。
林朝生更加坐立难安了,时不时都会有意无意地瞥一眼温故,而又在目光触及到身边人的轮廓时,赶忙移开目光。
也不光是因为温故和少主的事,还因为他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回忆往些年里做过的事,努力回忆有没有狠狠欺辱过温故。温故帮他给少主说情那会他还没什么感觉,但到了现在,他就越发觉得温故不能惹了。
一番接触下来,虽说温故跟他以前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但更多时候,他觉得温故称得上是温润如玉,脾气性子都是极好的,所以就算他以前真做过什么,说不定温故也不会计较?
可这世间哪有那种圣人,被欺压久了的人,一朝得势,不把以前受的罪十倍百倍还回去都有个鬼了。所以面对起温故,林朝生渐渐生了种如履薄冰之感。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人挂在墙上供起来,日日烧香拜一拜,祈祷这人不要找自己秋后算账。
“你驾马车的技术挺好的。”温故突然道。
“也……也就一般吧。”瞄了眼温故,林朝生不安地说道。
“这还叫一般么?”温故若有所思地道,“又稳又快,我在里面都没察觉到什么颠簸感。”
温故说这话的时候是微微笑着的,语气温和,听上去有种如沐春风之感,却硬是听得林朝生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我什么也没看见!”
温故脸上的笑意凝固了:“是么?”
林朝生扯起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冲温故一笑,道:“真的!”
温故的嘴角彻底压了下去,低声提醒道:“好好看路。”
林朝生:“好。”
温故本来真的是在夸林朝生马车驾得好。毕竟他驾的马车,若是平稳就必然龟爬,若是速度快的话,坐在里面的人必定被颠得爹娘都不认得。
但林朝生的回答硬是让他出来透口气都透得不爽快了。
冰湖中,景家马车照常跟赵家的并排,越是靠近西山,温度也就更低。赵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马车里头出来了,耳朵被冻得通红,还披了件貂裘,都这样了也不回车厢,非要坐外面和女弟子调情。
渐渐的,温故也被冻得不行了,将衣袍裹得不能再紧,也还是顽强地坐在外面。但最终,温故实在扛不了这冻,回身拉开车门。
他在外面坐得久,腿被冻得有点抬不起来,于是拉开门后,好一会儿都没下一步动作。
马车内,景容半撑着脸伏在窗沿上,目光越过冰河,遥遥地望向天边,他的嘴微动,似乎在咀嚼什么东西,看起来颇有几分乖巧。
垂在一侧的手摸向食盒,从里头摸出两块糕点。
温故隐约记得,推开景容出来的时候,自己说的是:“你吃点东西。”
然后景容竟真的在里面乖乖吃起了东西。
似是察觉到什么,景容忽然转过头,两道视线蓦然相交。
他和温故就那样对视起来,谁也没说话。片刻后,景容似乎意识到些什么,身体微微前倾,他伸出手,将手中的糕点递向温故。
温故沉默片刻,然后伸手接过糕点。
马车行得稳,虽然没有颠簸,却也有些轻微的晃动。温故接糕点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景容的手,柔软的触感留在指尖,惹得温故迟迟没能回过神。
等他回过神来,景容早已转过头,像刚才一样看着窗外吃东西,再时不时摸向食盒。
很多时候,景容不管是坐着还是趴着,姿势总是很随意,看上去有种矜贵的慵懒感。
此刻也是一样的,他伏在窗边,外袍在身上搭得不稳,似乎随时会掉下去,因为他的姿势过于慵懒,导致后颈处的衣服有些拢起,露出了后颈的皮肤。
而在后颈那里,本白皙无比的皮肤上,隐隐有道印记。
那道印记看不真切,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模样,露出的那部分像花瓣一角,颜色发红,又有些暗,比胎记的颜色要淡上几分。
无意间看见这道印记,温故瞳孔微缩,细密的颤栗感顿时袭往全身。
那是……反噬的印记。
这道印记的出现,意味着景容已经被诅咒之力反噬了。
可是不对啊,时间线不对,进度也不对,哪里都不对。
温故关上车门,回身重新坐好,指尖的力道压在糕点上,糕点开始一点点碎掉,纷纷扬扬洒落在地。
原著中,景容杀家主的事一笔带过,似乎杀得极为轻松。但家主吸了他整整十七年的修为,一度是修仙界修为第一人,怎么可能真的那般轻松?
诅咒之力来自神的诅咒,从接纳的那天起,就注定会有遭受反噬的一天,但这一天本可以来得很晚的。正是因为杀死家主时,过度使用了诅咒之力,才加快反噬的速度,导致景容当上家主不到两年,就再也压不住,最后死在了一个月色极好的晚上。
书中的一代主角,从出生到死亡,似乎从未真正站起来过。哪怕是称霸了修仙界,长眠时也不过二十岁。
可这一次,景容身上怎么这么早就出现反噬印记了?而且颜色还这般深。一旦印记颜色变成黑色,可就无力回天了。
蓦地,温故脸色一沉,开始不合时宜地想,万一那不是反噬印记呢?
万一那是他那晚留在景容身上的痕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