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39)
这么多瓶瓶罐罐,愣是一个对症的都没有,全是治伤的。
眼皮跳也能算伤吗?温故有些迟疑,应该是不算的。
不确定,再看看。
他找东西的时候,景容在慢条斯理地脱喜服,随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找……”治疗眼皮跳的?温故一时语塞,收回手,转而道:“找药。”
景容嘴角缓缓勾起个笑意:“找什么药?”
温故:“……”
他觉得景容很多时候都太不依不饶了,比如现在。
但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实话实说:“眼皮跳得厉害,本来想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抹,结果都不合适。”
说着直接在床边坐下来,凑过去想让景容看。
感觉到身旁的被褥塌陷下去,景容停下动作:“左眼还是右眼?”
温故:“右眼。”
景容“嗯”了一声,在温故看过来的时候,指尖就轻覆在了他的眼尾。
触感很柔软,温度却有些凉。
指尖在眼周缓慢地移动,伴随着轻柔的按压,景容问道:“这样好些了吗?”
温故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拂开景容的手,“嗯”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忽然觉得,他跟景容是不是太亲近了。
有种怪异的亲近感。
是景容行动不便的原因,才有了必要的接触,不知不觉间,渐渐地模糊了一些界限。但现在这种接触是不必要的,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他真切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景容则是一直望着温故,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也没有收回目光。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外头的雨势开始变小,零星的雨滴从屋檐落下来,滴在温故肩头,浸湿了外衣。
围栏附近依旧没有信鸽的踪迹,但菜地却有些异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扒拉,还正巧是那片野菜地。
野菜成片成片地长,吃都吃不过来。
不少野菜都结了果,在掉落前被温故采摘下来,如今还在厨房的窗台上晾着,晾着晾着就成了果干。
温故半眯起眼睛往晃动的野菜处看,只见一条白色的毛绒尾巴晃来晃去,看这模样,像是狐狸尾巴,还是小狐狸。
“小狐狸”翻腾了一会儿,忽然停下动作,从茂盛的叶子中探出头,然后直愣愣地望向温故。
温故一愣。
这不是崽子么?
崽子好像又变了一些,个头还是很小,已经快看不出是条狗了。耳朵尖了,毛色白了,连额间的那抹红色都更红了。
倒像个小灵兽。
崽子见了温故,也愣了一下,然后狗叫一声,带着满身的泥雀跃地跳起,在空中划起一道弧度,直奔温故而来。
温故皱起眉头,伸手一抓,距离他的身体只差毫厘的时候,稳稳捏住了崽子的后颈,然后恶狠狠地道:“去洗完澡再回来。”
崽子在空中扒拉两下,委屈地叫唤一声,挣脱下来后直接就窜了出去。
看它那跑过去的方向,是林中水潭。
崽子的身影刚消失,一阵急切的铁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自从上次景辞突然造访之后,温故就在上山的道路中间,每隔一小段路绑上一根不易察觉的细线,只要有人经过,细线一断,铁铃就会响。
刚才上山的路上,他还特意把细线重新给绑好了。
铃音响个不停,在雨后湿润的空气中经久不息。
温故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他去界方镇的时间有些巧妙,恰好比景家弟子早一步到,而一开始,林朝生和巫苏不在那群弟子里。
可是后来他们两个人却出现了。
这意味着,是景辞派他们去的。
所以景辞多半也会去界方镇。
难道林朝生把景容认出来了?但林朝生当时的反应着实不像有所怀疑。难道是巫苏?巫苏把景容认出来了?
雨后的山间起了雾,天雾蒙蒙的,叫人看不清楚,模糊中似乎有一道鬼鬼祟祟人影,隔得太远,本该认不出来是谁,可那身衣服,一看就是景家弟子的服饰。
再加上一系列怀疑,越看越觉得那人像林朝生。
界方镇离此地十分遥远,昨晚赶了一夜的路才回到这里,而他才刚回到这里,林朝生就追过来了。
还能有什么理由连觉都不睡就紧赶着追来?
果然是被发现了。该死。
看情势不妙,温故赶紧就往回跑。他跑得急,忽略了林朝生所在的位置,其实距离他设置的风响,还隔得很远。
风响机关,并不是林朝生碰到的。
道路环绕在山间,越到上面的位置,树林就越发茂密,又加上有雾气的遮挡,全然看不见另有两人急匆匆地往山上赶。
就在温故冲进院子的前后脚,那两人已经来到了木屋外面。
早上的雨只下了一会就停了,将将润湿土壤,不至于让道路变得泥泞,但踩在土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沾上湿泥,因此在走廊上也就留下了一串脚印。
就这下完雨的路况,不管往哪里走都会被发现踪迹。
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温故三两步跑进木屋,推开门:“小少主,这里待不了了!我带你走!”
先跑再说。
而就在他进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阵无比熟悉的声线。
这声音带着些冷意,又有些狂热。是从来没打算留过退路,一心只想致人于死地的冷意。也是苦苦搜寻数月,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的狂热。
这道声音就这样在潮湿的空气里,轻轻铺张开来。
“阿故,你要,带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