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66)
说得对,反正都是要洗的。
这里不比澡堂好?
不得不说,景容挺懂他的。至少这一点是懂的。
反正都要洗,那就等景容洗完再洗,可是一进浴池,看到偌大的地盘中间竟隔了道屏风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一起洗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都是男人嘛。
……反正也是隔开的。
站在岸边,温故背对着屏风,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
冒着热气的水流淌下来,悄声融进水池,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岸边映下的倒影也随即破碎开去。
想过千万种浴池的洗法,唯独没想到竟然是温泉。
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个原理,只能又一次对神奇的修仙界感叹不已。解着解着,温故停下了动作,在褪去最后一件衣物之前,莫名回过头,只见景容从屏风后头探出头,目光灼灼地定在他身上,连他回过头似乎都没察觉到。
温故轻声喝道:“景容。”
这是他少有的直呼其名,可以说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景容一怔,耳朵跟充血了一样,闻声猛然躲回屏风后头。温故缓缓皱起眉,俯身拾起衣物,重新穿好,默然走了出去。
是因为一直以来把景容当成需要照顾的少年,才让他选择性忽视掉了一些事。
现在,他意识到了。
微光下,白皙光洁的皮肤,配上景容那张惊艳的脸,看得温故竟然觉得有那么丝燥热。
这不对劲。
压下心上莫名的惊慌,温故走出浴池,闭眼深呼吸起来。
可不知为何,心绪却被里面时不时响起的水声牵动,听得他越发烦躁。
许久之后,里面的水声停了,久久没再响起,温故缓缓睁眼:“洗好了?”
里面应到:“好了。”
温故正想起身,又想到什么,问道:“穿好了吗?”
里面的人坐在岸边,闻言足尖轻点,在水面划过一丝涟漪,应道:“好了。”
听到准确的答复,温故才起身进到浴池,氤氲雾气之中,他愕然被轻点水面的足尖吸引,然后又像被烫了一样,即刻移到景容的脸上。
因为刚洗完澡,景容的脸色褪掉了长久以来的苍白,变成了正常的白皙肤色,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看得温故眉头一拧。
他突然看这也不是,看那也不是,景容还如往常一样,被抱起后,一手勾住温故脖子,一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而温故因为衣物脱到一半就重新穿上,穿得也不仔细,甚至可以说是很随意,所以脖颈是彻底裸露在外的。
景容的手一勾过去,手臂就触到了温故的皮肤。
微凉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蔓延的时候,温故浑身僵硬了一下。
沉下脸,越走越快。
也是在这一刻,那些选择性忽视掉的细节,开始零零散散浮现在脑海,温故没有刻意回想,却又被眼前的事一再提醒。
比如搭在肩头轻轻摩挲的力道,比如放下时那双磨蹭着不愿意松开脖颈的手,比如那双本该漆黑无比却含光灼热的眸子……
也许还有更多。
温故一声不吭,黑着脸扯下景容搭在肩头的手,头也不回地关门走掉。
早该发现的。
他自认不是什么神经大条的人,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偶尔会觉得怪异,也没真的往歪处想过。
养崽使人盲目啊……
他揉起太阳穴,迈着轻乏的步子,撑着油纸伞走起路来晃晃悠悠。
微雨还在下着,心绪凌乱,走到外门弟子的住处后,温故慢慢停下了脚步。
先找巫苏。
剩下的,再说吧。以后再说吧。
“巫苏?哪个巫苏!”
身为新主子的新晋手下,原以为巫苏在外门弟子间应该很有名,然而,实则不然。很多人都没听过他的名字,基本处于查无此人的状态。
“他经常跟在景辞身边。”温故想了想,尽可能客观地描述道:“看着呆呆愣愣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但灵力还挺强的。”
但还是没人知道。
温故又想了想,“就是今天押囚徒去湖心台的那个。”
这样一解释,弟子才想起来,恍然大悟般道:“哦哦他啊!”
接着,又摇摇头:“不知道。他不住这里,你找找别的屋。”
在这之后,温故顺着所有外门弟子的寝屋,一间一间地找过去,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巫苏。
同样是外门弟子,按说彼此多少会打打照面,熟悉一点,可是没人知道巫苏住哪里。一提起他,众人对他虽然有点印象,却又都很模糊。
只勉勉强强记得景辞身边有这么号人,由于大多时候都跟着景辞在外界,就算回到景家也常常垂着头,人也不爱说话,不怎么跟旁人打交道,因此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
很少有人注意到他。
景家素有家规,一到就寝时间,除了负责值守的弟子,谁也不能在外头瞎晃。一路找完其他寝屋,就剩最后两间的时候,恰好到了就寝时间。
值守的弟子检查到此处,勒令他离开,温故硬着头皮冲进去,只见两排通铺上十几二十名弟子,齐刷刷地冲他看过来。
没有巫苏。
等他从这间寝屋出去,值守弟子们职责所在,死也不让他再往前走一步。
只剩下最后一间寝屋,明明近在咫尺,这一刻却远如天边。
无奈之下,温故只能回到破落小院。
第二天一大早,温故就急匆匆地赶到外门弟子寝屋,巫苏的床铺确实在最后那间寝屋,但是跟他同一间屋子的弟子说他昨天晚上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