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不要过来啊(53)+番外
两项大罪单拎出来,其实还是第二条比较重要——你可以看着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但你不能瞒着老板啊。
臣子合伙瞒着老板来了个大的,还让老板不许生气?
那是老板,不是hello kitty。
然而让崇云考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眼中明显罪二更重,但是到了游溯眼中,却是罪一更大。
游溯甚至没有追究崇云考瞒着他的事,而只在乎白未晞的安危: “所以,仲父,你告诉孤,为什么你明知道白先生会做出舍身的事情来,还要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崇云考半晌没有言语。
又是一阵寂静。没过一会儿,崇云考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没有抬头,却感受到游溯的衣摆落在自己的身边。
游溯的声音响在身侧: “仲父,你不打算给孤一个解释吗?”
崇云考只能重复着那一句: “臣有罪。”
游溯的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桑丘跪坐在一旁,他看着不远处沉默的君臣二人。明明游溯和崇云考之间的距离那样近,近到二人的衣摆都在交叠,但是这一刻,桑丘看到了那条横亘在游溯和崇云考之间那条无形的天堑。
仿佛在这一刻,这对在之前还相合的君臣已然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桑丘只感到一阵惶恐: “主公!国相只是为了主公,为了雍国,还望主公恕罪!”
但这个理由显然没办法让他的主公平息暴怒,游溯甚至更愤怒了: “一句为了孤,为了雍国,你们就冷眼看着白先生去死吗?”
游溯的怒火向桑丘喷涌: “桑丘,孤问你,你是真的没有办法阻止白先生吗!”
桑丘一时讷讷。
游溯的质问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撕开了桑丘为自己披上的虚伪外衣。
他真的没有办法吗?
不是的。
再不济,他甚至可以直接打晕白未晞,把白未晞带回来。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冷眼看着白未晞把自己困在隔离区,然后急慌慌地对别人说: “白先生要为了雍国去死了!”
崇云考也好,桑丘也罢,甚至还要再包括许许多多的雍国官吏,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白未晞的死活,而是如果白未晞真的去死,会给雍国带来多少好处。
桑丘愧疚地低下头。
游溯失望地看向身前的二人,拂袖而去。
他出了雍王宫,骑上自己的坐骑“先路”,一路疾驰到隔离区。他纵马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道路上的行人只感觉一阵风吹了过去,待再抬起头时,便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隔离区是在长安城郊一处临时隔离的村庄,因为疫民进入长安城时曾在这座村庄留宿一晚。当游溯赶到时,便看到这座村庄门前已经被凉州铁骑包围得滴水不漏。
此时的凉州铁骑脸上都带着一块用布和棉花做成的东西,游溯知道,这是白未晞搞出来的,他叫这东西“口罩”。
游溯勒马于门前,呵斥道: “开门!”
然而此刻,这些平日里如臂指使的凉州铁骑却在此时背叛了游溯。他们不但没有听从游溯的话打开村庄的大门,甚至还聚到一起,阻拦游溯的前进。
游溯眸色一凉: “孤说,让开!”
然而守门的侍卫却径直在游溯面前跪下,说: “主公,白先生有令,谁都不准进来。”
“白先生的命令?”游溯都要气笑了, “怎么,白先生说的话就是铁律,孤说的话就是儿戏?”
侍卫低头: “属下不敢。”
游溯拿马鞭指着他: “那就让开!”
侍卫不让。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游溯的目光如剑,却割不破这些侍卫筑起的高墙。
就在这时,陈纠从村内走来。他的脸上也戴着口罩,并没有跨出大门,而是在门内远远冲着游溯行礼: “见过主公。”
见到陈纠还陪在白未晞身边,游溯松了口气。他对陈纠说: “白先生呢?让他出来!”
陈纠理所当然地摇头: “先生说了,身在隔离区内的人,除非时疫被消除,否则谁也不能出去,包括他自己。”
游溯: “……”
游溯只觉得自己被气个半死,但眼前并没有能让他撒气的人,他只能咽下所有的怒火,强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来: “那你让白先生出来见孤。”
这一次,陈纠依旧摇头: “先生说了,他怕将时疫传染给主公,因此无法拜见主公。”
实际上这句话是陈纠美化后的结果,因为白未晞的原话是: “我要是出去见他,怕是要被他揍上一顿。”
陈纠为了自家先生的面子着想,决定讲这句话换个好点的说辞。
说完,像是怕游溯还要继续纠结一样,陈纠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游溯: “主公,这是先生让臣转交给主公的信。”
游溯沉默半晌,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拿过来。”
侍卫没有第一时间将信封交给游溯,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来,他将瓶子最上方奇奇怪怪的瓶口对准信封,按了两下一个机关,便有“水雾”从瓶口中喷出,落到信封上。
等信封全部被“水雾”沾满,侍卫才将信封交给游溯。
游溯将信封拿到手中,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游溯问: “这是酒?”
侍卫点头: “白先生说,这是纯度很高的酒,不能喝,是用来消毒的。”
游溯一愣: “消毒?”
侍卫对于这个新名词也是一知半解,白未晞虽然对他解释过,但实际上他没有听明白,只是学会了“消毒”这个词,用来对询问的人装逼。
但装逼不能装到老板的头上,侍卫只能尴尬地说: “属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