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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凶猛(135)+番外

范阳睡着了,张着嘴呼吸,弋戈又嫌弃地把自己的烤串挪远了点,继续毒舌:“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还喝得这么快,够笨的。”

她语气太冷,看上去全然不似朋友的调侃,而是货真价值的嫌弃和贬损。夏梨似乎看不过去,抿抿唇说:“他也是最近太郁闷了,你要理解一下。”

弋戈抬眼和她对视一秒,眼神里毫无波澜。

“听说这两个月他一直熬夜刷题,但分数没上去,还被老刘当堂骂了好几次。你别看他表面上皮糙肉厚禁得住骂,其实分数低了心里也会着急,被骂了肯定也会难过的。”夏梨把刚烤上桌的串搁远了,免得热气吹到范阳脸上让他更难受,轻言细语地说。

弋戈听了,心想:“他也会难过,那么他口无遮拦地笑朱潇潇是胖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会不会难过?”她没因夏梨的话产生一丝一毫的理解,面上却笑了笑,说:“哦,是吗,那对不起。”

道歉道得干脆,但毫不真诚,傻子也看得出来。

弋戈说完便拿起新上的烤串弯腰去喂银河,夏梨盯着她笑盈盈的侧脸,心里既有点气又有疑惑——她又吃错了什么药?

她又把目光移向蒋寒衣,希望自己的疑惑能得到一些解答,却见蒋寒衣也紧锁着眉,眼神钉在弋戈身上。

不同的是,她看弋戈,只有疑惑和不满;可蒋寒衣的眼神里,有些她看不懂的内容。好像有些心疼,又有些不安。

“连牛肉串也不吃了?!”弋戈喂了银河半天,这位祖宗愣是不肯张口,对一向最爱的牛肉也嗤之以鼻。

弋戈烦躁地把牛肉往蒋寒衣面前一递,告状似的道:“他连这个都不吃!”

蒋寒衣立刻变了表情,温和地笑了笑,接过牛肉串起身绕到银河身边,蹲下把牛肉掰了一小块下来,慢慢喂给了银河。

弋戈无语地摆了摆手,气愤道:“你这条双标狗,别跟我回家了今晚!”

蒋寒衣哄了银河,又来哄她,轻声道:“可能就是不会撸串,得扒下来直接给他吃才行。”

弋戈哼了声:“给他惯的。”说着再不管银河,继续自顾吃起来,还友好地招呼了夏梨一句:“吃啊,串都是我一个人吃的。”

夏梨:“……”

这到底是是哪根筋搭错了。

等弋戈慢条斯理地几乎以一己之力把整桌烤串都吃完,那一打半的啤酒也见了底。范阳睡了整晚,到点了倒自觉醒过来,很听夏梨的话,乖乖坐进出租车里。

弋戈喝了得有小十听啤酒,看起来却像没事人一样,眼神清明,连脸都没红,牵上银河,淡定地问蒋寒衣:“一起回去?”

蒋寒衣:“…走。”说着上前,一手牵了银河的绳子,一手牵住弋戈的手腕,不容分说。

也不知为什么,弋戈没甩开他。

烧烤店离家不远,两人选择走回去。

路上,弋戈很安静,步子也平稳,完全看不出来喝了酒。

蒋寒衣一直牵着她的手腕,总觉得她腕子比之前细了至少得有一圈,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你这段时间老不来上课,都干嘛去了?”

弋戈说:“没干嘛啊,就在家。”语气坦然,还有些莫名的反问意味,好像是他的问题很奇怪。

“在家干嘛?”蒋寒衣又问。

“睡觉,吃饭,跟狗玩。”弋戈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一个多月她都快把小区附近的外卖全尝过一遍了。

蒋寒衣却还是有点不信,继续问:“就这些?那为什么不去上课。”

弋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想去呗,六点起床太早了,能睡觉为什么不睡?而且去了也就是做卷子讲卷子再做卷子,我在家一样做。”

“那也……”

“你不会也像范阳一样,觉得我不去上课就考不上一本了吧?”弋戈惊奇地问,“不是吧,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我拿到的高考优惠不是降十几二十分这种哦,是直接降到一本线欸!除非我出门车祸脑子被撞傻了或者高考那天发烧到四十度,不然我怎么也不至于上不了一本线吧!”

蒋寒衣忙否认:“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没问题。你别瞎说,不怕晦气?”

弋戈撇撇嘴,“那你还问。”

蒋寒衣张了张嘴又闭上,把她牵得更紧了点,没再说话。

又沉默地走了十多分钟,路过文东街,老蒋的修车铺关了门。弋戈忽然晃了晃他的手,笑了声说:“刚刚夏梨是不是想骂我来着。”

蒋寒衣很快否认:“没有。”

“有的。”弋戈声音小小的,但很坚持,“她肯定觉得我又发神经,那么暴躁还刻薄,就跟以前一样。”

蒋寒衣一听觉得不对,刚要停下来好好和她说说,却先听见她带哭腔叫他一声:“蒋寒衣。”

蒋寒衣停下脚步侧头看过去,却只见弋戈鼻头一抖,眼眶竟瞬间就红了,委委屈屈的。

他心里一慌,忙走近半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怎么了?”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没人要啊?”弋戈的情绪爆发得突然而猛烈,刚开口就流眼泪,脸颊也后知后觉地泛上红晕,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情绪激动。

“我除了高了点……”弋戈哭得大声,说话也一顿一顿,“高了点、胖了点、吃饭稍微多一点,哪里不好了嘛?我成绩那么好,还能干活,还不爱花钱,养我很难吗?”

“我觉得我以后肯定很优秀的,能赚很多钱,还会特别孝顺,养我难道不是投资回报比特别高的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