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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凶猛(8)+番外

弋戈收回眼神,拿起一片吐司开始啃,“没有,挺好的。”

王鹤玲上下扫她两眼,又问:“以前在桃舟,你三妈给你做什么早餐?”

弋戈如实回答:“粥、面条、豆浆油条油饼,三样换着来。”

王鹤玲点点头,像在思考。

“管饱倒还可以,但是营养太单一,都是碳水,而且热量高,胖人。”王鹤玲说,“西餐清淡点,营养也更全面。”

弋戈麻利地吃完了吐司煎蛋,开始挖酸奶吃,没接她的话。

“我今天想去买辆自行车。”酸奶几口就吃完了,弋戈忽然说。

王鹤玲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需要我带你去?”没等回答,她先拿起手机看了眼日历和邮箱,“我待会儿有个会……”

“不是,”弋戈解释道,“我就跟你说一声。”

王鹤玲动作停住,僵了两秒放下手机,点头道:“好。”

弋戈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王鹤玲坐在沙发上等她,递给她一个信封。

“平时零花钱你爸爸应该已经给你了,这个给你买自行车,多的你拿去给身边的同学挑点礼物,”王鹤玲说,“你是转学生,要尽快融入学校的环境。”

弋戈蹙眉,摆手拒绝,“不用了。”

给夏梨蒋寒衣他们送礼物?想想都头皮发麻。

“你别想太复杂,也别挑太贵的,买点可爱实用的就可以,实在不行请你同学喝杯奶茶也是一样的,”王鹤玲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不是要你讨好同学,只是表示一个友好的态度。”

“老师那边,我会帮你打点,你跟同学好好相处就可以了。”

弋戈抿着唇,心中权衡几秒,点了个头。

“好,谢谢妈。”

王鹤玲出门后,弋戈牵着银河去买自行车。

小区后门出来是一条文东街,东西走向,将城区一分为二。北边是滨江的繁华胜景,南边则是被遗忘的老城区,鱼龙混杂,破败不堪。

与小区后门隔街正对着,有一间老旧的修车铺。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 T 恤,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修车轮。秋风瑟瑟的天,他累得大汗淋漓,肩膀上搭的白毛巾湿淋淋的,发着黄。

他身后支了个极富年代感的长木板,沾了车油,看起来脏兮兮的,粉笔写着四个大字——老蒋修车。

陈春杏从小区的保姆们那里打听到,这家店不止修车,也卖车,在文东街上开了好几年,有口皆碑。

弋戈虽然也不打算买什么名牌,但看着这破落的店铺,还是犹豫了一下。可举目四望,也没别的店了,她选择相信陈春杏打听来的“有口皆碑”,牵着银河过了马路。

“老板,有自行车么?”弋戈径直问。

“要啥样的啊?变速的没有,折叠的没有,只有最普通的。”老板头也没抬。

“就要最普通的。”弋戈说。

老板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顺便也看见了咧着舌头一脸傻样的银河。他目光停滞一秒, “嚯,这狗大。”

“嗯。”弋戈应了句,“能看下车么?”

“能,就在里面!”老板拨冗抬起下巴往店里一撇,“里面有人。”

“好,谢谢。”弋戈牵着银河往店里走。

“寒衣,带人看下车!”

“哦!”

她听见老板冲店里喊了声,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蒋寒衣松松垮垮地套着件白色外套,原本悠闲地蹲在店里欣赏他老舅的那台机车,一回头,一颗硕大的狗头直冲他呼气。

“卧槽!”

蒋寒衣惊呼一声,应激反应下,整个人往后一仰,摔了个结实的屁股蹲。他身后那一排车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台压着一台,哗啦啦全倒了。

蒋寒衣:“卧槽!”

弋戈:“……”

门外的老板本人倒还淡定,没听见动静似的,连句话也没问。

蒋寒衣连着爆了两句优美的中国话,才回过神来,幽幽地看了弋戈一眼,默默退了两步,转身开始一辆一辆地扶车。

那眼神,怎么看都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弋戈被他这动静惊呆了,也花了好几秒才从这一片狼藉的场面中回过神来——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被一条狗吓成这样?!

她抿抿唇,上前道:“我帮你吧。”

“不用!”蒋寒衣反应激烈,回头指着银河道,“你…你牵好他就行。”

弋戈快被气笑了,无奈地点点头,转身把牵引绳绕了三圈拴在门口的车把上。

“行了吧?”弋戈问。

蒋寒衣目有戚戚焉,谨慎地问:“他会不会挣开绳子跟着你?”

“不会。”

“那行,你来帮忙吧。”蒋寒衣这才点点头。

弋戈:“……”

怎么好像她求着去帮忙似的?

她轻笑了一声,上前走到蒋寒衣对面,从另一边开始扶车。

一排车好不容易都扶起来,蒋寒衣和弋戈在车列中间“会师”,发现眼下的情形有些尴尬。

他俩都被挤在车子中间,有点不太好出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蒋寒衣看着弋戈,第一秒想的是,她今天好像不仇恨社会了,居然还会主动帮忙了。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件事吸引——她有这么高?!

这两天虽然能看出弋戈身高突出,但因为她一直坐在座位上写作业,也没近距离接触过,没想到……她好像和他一样高?甚至,还比他高一点儿似的?

这不科学!他堂堂六尺男儿!

蒋寒衣下意识低头,试图观察弋戈是不是穿了带跟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