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末世是股清流(47)
老叶到底年纪大了,落水回来就感冒生病了,好在镇上现在有中医坐镇,抓了两幅中药就给吃好了。
老叶家属不准老叶再去湖里了,要他等明年天暖了再说。
二强家年前有人上门说亲,说是一个外地亲戚来投奔的,女方能干也老实就一个要求:带孩子嫁进来。
二强不介意这个,男女见面都还投契,三天后办了场简单的酒席就算结婚成家了。
过年时候供销社运来了两百斤的面粉,李韵用自家的三斤稻米挤到柜台换了两斤半的面粉。
一家子用咸鱼肉剁碎了掺和之前焯水后晒干的野菜包了顿饺子,就着煮的鱼泡姜汤喝,也算是过了个好年。
当头年底种的油菜花田布满金灿灿的花朵,蜜蜂嗡嗡飞时,山麓村又来了一批新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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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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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强自腊月落水后,就得了久咳不愈的老毛病。
听他自己说原本只是夜里睡前咳几声,现在不分白昼总是觉得嗓子痒,不清咳几下就不舒坦。
用张凤澜的话说:寒气入肺,熬成老咽炎了。
虽然没什么大碍,可二强说着话就要扭头用力咳几声,让人听得心揪,都劝他去镇上看赤脚医生,可他总摆手说:没啥大事,看一回病得要半斤米,算啦。
这块田里满眼的金黄昭示着今年李韵家吃油要自由啦,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吃油炸薯条、油炸小黄鱼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自末世开始那点难得的食物哪敢浪费,基本都是水煮,连汤水都能喝完。
李韵记得有一个时期被丧尸围城,不敢出去找烧火的柴草,她还吃过生米,喝过天上下的雨水,饿急的时候好像生米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油菜花好像一夜间被风撸个精光,光秃秃的绿杆上全是七上八下的绿荚。
油菜荚灌了风似的很快就鼓起来,随便扒开一颗,里面都躺着八九个青色的小圆颗,掐上去一股植物特有的青气。
山麓镇秋天那阵回来的都种了油菜籽,当然田野荒地太多,都分散的种,秃头似的一块一块地金黄,也是正儿八经种的地啊。
冬天和现在回来的人,眼神有意无意地瞟着田里。越是到作物成熟,眼神越是让人看着害怕。
二强召集村里人聚集在一起开会,说担心有人想不劳而获地铤而走险,现在没监控也没警察管事,凡事只能靠自己。商量怎么组织巡逻队,怎么排班。
眼下山麓村总共就那么二十来户,荒地那么大,走一圈就得半夜,要是歹人诚心等巡逻队走远了,错过时间段来偷了跑那就白巡逻了。
还有说:家里只两女人的留一个在家危险,都出去也熬不起啊。
七嘴八舌地讨论个没结果。
有人建议不如自家管自家!
反正地界这么大,不如各家在田中间盖个小屋晚上守夜看着,现在天气也不冷不热。
白天大家多出来转转,相信没人敢白天偷。夜里要是遇到贼就点火敲脸盆,大家伙立即能跑来支援......
张超和李韵从湖边挖了许多黄黏土,这是用来替代水泥的。
湖边的这块高地在李韵小时候是个烧砖厂,那时李韵妈跟着村里的妇女们农闲时侯就带着铁锹过来挖黄泥。
原本一片平地的荒地,硬是给挖出来好多有房子那么高的深坑,有时候壁上还嵌着几个古朴的陶罐,农村人不懂这些,觉得脏没什么用,没人去捡。
孩子们拿石头比赛着去砸听个声响...
李韵记得妈妈说赚钱的活计叫:挖土方。是按工头撒的石灰粉画的一方土来算钱。
才八九岁的李韵问:怎么不按天算啊?
妈妈说:多劳多得,防着人家磨洋工。
李韵不懂什么叫磨洋工,跟小朋友们蹲在地面看下面的大人们干活。
大坑里挖土干活的妇女们都是两三人一组,挖土、添筐、抬筐,小心翼翼地一前一后踩上挖出来的土梯,吭哧吭哧地上地面去倒黄泥...
坑底有个长的瘦白的男人也在挖土,奇怪的是他手里的铁锹明明插土里也不浅,挖出来的黄泥却很少,像极了铁锹在打滑.......
跟他一起搭档的妇女不干了,大声嚷嚷:“我不跟二赖子搭伙了,人家挖一筐他才挖一簸箕都不到,挑出去的泥都是我自个挖自个装框的!喊他抬筐就喊腰疼!反正我不跟他搭伙了,谁爱搭就搭去!”
管事的中年胖男走过来,朝着坑底招手喊:“二赖子!你再磨洋工就没人跟你搭伙了,你自个挖自己装框抬上来吧。”
二赖子哭丧着脸说:“胖哥哎,我真是腰不中啊,用力就疼呢。”
旁边有妇女插话说:“要讲你这腰还真是懂事会心疼人滴,你在麻将桌上一坐就是一天,那就是不酸!晚上把个床晃得咯吱咯吱也不酸!一到干正事就酸!”
妇女人笑的快活极了,趁机直起腰歇歇气。李韵这些小孩子也跟着笑,二赖子恼羞成怒捡泥巴团吓唬小孩们,反被小孩们砸了一身的泥......
那时候的人真多啊,小孩成群结队地在外面疯玩,想偷挖点红薯或者花生总是能看到干活的大人。
砖窑的侧面总是竖着一个黑铁的窄窄楼梯,李韵喜欢用细胳膊拽着栏杆爬上去二楼那里,地里现偷的红薯趁着看窑的人不注意扔进黑乎乎的窑洞里。
比桌面还大的铁风扇呼呼地扇着,孩子们齐刷刷地正面站着,衣裳被吹的鼓鼓的,都抢着张开嘴吃风,感觉嘴巴被风撑开的快乐.....
看窑的男人突然出现,喊:“离风扇远点!别把手指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