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爱,我说了算(127)+番外
或许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她总是把更多的热情和时间,投注在自己努力奋斗的学习和工作上。
反而是他,明明掌控着那么庞大的家业,又要余出精力去对付各方的鲸吞蚕食,却依旧忍不住照着一日三餐给她短信和电话,掐着时间和日期去见她。
她记不住,或根本不在意各种节日,也从来无所谓任何仪式。
对她来说,平平稳稳地上好一天班,不被领导和她师哥骂,病人没出现问题,那就是最满意的一天了。
然后……她把余下的一切都给了他,虽不主动,但给的满满当当。
那时候,他以为是她年岁还小,能顾及的和想要的都还不清楚。
可后来,他明白了,她想要的一直清清楚楚。
她在努力抓住生活的重点,在奋力奔向最真实的未来。
重点是自强自立的在这世间扎根,未来是枝繁叶茂的与他并肩。
她爱他,爱得从不委屈,从不怯懦,更从不后悔。
而在重遇之后,若不是他用尽心机和手段,创造那一次次‘偶遇’,以她已彻底忘了他,且已更适应那般平淡安稳的生活来看,哪怕是对他‘见色起意’,也不会愿意再次那么不顾一切的向他靠近。
这些天,她因为对他的‘心疼’,和对炎炎的疼惜及愧疚,已不再抗拒他,甚至在他的痴缠和暗示下,对他们一家的发展前景,有在认真的考虑。
不过,看得出来,她对儿子是‘誓在必得’,而对他……还在‘左右摇摆’,这让他一直像踩在钢丝绳上,整日整夜不得安宁。
这时候忽然来这么一个电话,就像一脚踩空,整颗心都飞悬了起来。
因为以他对她的观察,此时她下的决定绝不会是他想要的。
他一直认为,想要得到自己期盼的那个完美结果,最起码是在她‘非他不可’之时。
只有那时,才是最稳当之时。
所以,这个共进晚餐的邀约,让他有种梁上利剑,当头劈下的惊惶感。
他也不敢在电话里问太多,只是依旧乖顺的应下了。
当电话一挂,他立刻问家中的管家和保镖,近日可有什么异常的人接近她,或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过。
可得到的回复却是什么也没有。
裴世倾坐不住了,胡思乱想了一个下午,脸色和脾气都到了生人勿近的地步。
最后他实在熬不住了,便比约定时间早了一小时赶了过去。
等杨素来的时候,面色平静,实则心乱如麻的人,已差不多把整本菜单都给背下来了。
结果,一个半小时的用餐,杨素什么要命的话都没有提,从头到尾都浅含笑意,温声细语地与他说话,而内容不是绕着炎炎,就是无关紧要的八卦。
然而,她越是这般云淡风轻,在裴世倾看来,她要与他说的事越是难以启齿。
一顿饭下来,裴世倾差点犯了焦虑症。
等杨素似终于也无话可说时,竟又提议想与他一起去看电影。
裴世倾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控制着表情点了头。
又是一起吃饭,又是一起看电影,这样普通情侣之间最寻常的事,对他们俩来说,却是极为难得的经历。
可为什么……他有种行刑前最后一餐的错觉?难道是为了在告诉他残忍决定之前,尽力满足他一个小小的愿望吗?
明明是迟来的美好约会,但裴世倾偏是心神不属的什么也没体会到。
等稀里糊涂出了电影院,杨素又说想去不远的江边走走。
裴世倾几乎是心惊肉跳的看了看她的脸色,却见她眉间轻拧,完全不见之前的笑意盈盈,反而是一副心思重重之态。
到这里,裴世倾觉得自己最无力阻挡的事,真的即将要发生了。
她是不是……最后还是不想要他了?可是,之前她明明说过‘不是他的错’,还体会到了他对她从未放手的爱,怎么忽然之间就又不好了呢?
俩人都心不在焉的走着,绕着绕着,等抬头时才发现绕到了一条偏僻的小道上来了,而他们想去的江边,反而离得更远了。
忽然,有人从阴影之中窜出来,蒙着脸,带着兜帽,晃了一下手里的刀,压着声恶狠道:“给钱,留命。”
裴世倾猛然止步,一抬胳膊,立时就把身边的人护在了身后。
他扫了一眼被树影遮挡着的人和刀,同时隐约感觉到背后不远处还有人影,便很配合地同样低声说:“好,都给你。”
杨素全身都绷紧了,在身前人轻声的劝慰中,将手上没任何贵重物品的包给了他。
裴世倾将自己的钱包和手表也放了进去,然后伸长了手臂朝劫匪递了过去。
那人一把扯过,一声不吭的翻了翻,将裴世倾的手表揣进了袋里,然后把杨素的包甩在了地上,抖了抖裴世倾的钱包说:“女的留下,男的跟我走,前面就有一个 ATM。”
边说边上下打量了一眼裴世倾,冷笑说:“人模狗样的,钱不会少吧,给老子安分点,要是敢乱来,我这边有的是兄弟好好陪你老婆。”
话音刚落,那人就举着刀朝他们走了过来。
杨素也是在那一瞬感觉到了裴世倾的转变,刚刚被拦劫时,她是惊着吓着了,但她并没有觉出他有被惊到,神色甚至比跟她吃饭看电影时还要淡然些,姿态更是没有紧绷僵硬之处。
可就在那人说完话时,也不知道哪个点刺到了他,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瞬间而变的气息。
如果说前一秒还是温雅端方,临危不惧的神态,那在后一秒就猛然成了冷锐锋利,且满身都是毫不掩饰的暴戾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