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助理俩老板(90)
郑东东面前你就不能出现这种女性的弱。
宦静面前随便弱。
于是两只小手手在裤兜里自己暗搓搓地搓搓搓。
“东东哥吃啥?”朱丹琪转头看他,郑东东白色珠光外套在小半夜跟个人造太阳似的朗照小广场,啊,这浮夸的男人,她接着表示:“我想吃热的东西……你呢你呢?……”
郑东东随意点了寂静夜色中一栋彩烁光流的楼,说那个上面有餐厅的,我要去。
朱丹琪闻言望去,看罢岂止手僵,全身都开始僵直。
朱丹琪心说,大哥,我就一基层妇女,挣那点钱,靠着各种贷各种呗勉强度日,放过我好伐?也放过我的荷包好伐?
当然心里这么说嘴上不能这么港。
“东东哥,那上面日料啊,法国菜啊。”朱丹琪以迂为直,顾左右而言它:“一个个盘子巨大,结果菜就不拉点儿,冷冰冰的啦。我想吃热的,u know,热的……”
想了想又补一句:
“最好是路边摊那种热乎乎的……”
好的,这下指向性十分明显了吧。
郑东东说我也想热乎乎啊,但是你造吗,那种餐厅这个点儿本来没什么人,这个点儿可以包场。吃饭是要脱了口罩露脸的你造吗?我这脸是能露的吗?
朱丹琪心说哥们儿你听听自己这话说的,你脸又不是腚,咋还不能露。
我俩吃个饭,整啥日餐法餐又不是约会……
但嘴上还是只能硬拗:
“哎呀日餐法餐的不好吃啊,我是中国胃啊……中国心旁中国肺,中国肺下中国胃……”
郑东东看一眼她,忍不住笑:
“好了好了,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开始内脏绕口令……路边摊是吧?”
“嗯嗯。”
“我知道一家,人挺少的,生意奇差,但是不难吃,真的不难吃……”他想了想,有点陷入某种回忆的样子,然后又醒觉:“就是有点远的……”
“在哪里?”
“在叉叉叉。”
“叉叉叉不远啊,地铁五六站地。”
朱丹琪雀跃,投赞成票。
郑东东表示疯了吧,u 特么 know?u 特么真的 know 吗?
我特么郑东东,我特么宇宙顶流,我特么一人流量力克宇宙国全体,我特么跟着你坐地铁。
10 分钟后两个人赶上了末班地跌。
其实也还好。
郑东东虽然华丽,但是帝都的地铁也有很强的包容性,他出现在这里倒不显得十分突兀,就是把车厢整体衬托得像个秀场而已。
比较异端的一种秀场。
“哎,你们公司怎么放你出来的呢,怎么就能放你出来呢?小帆也能放心让你一个人独走吗?”
异端秀场中的朱丹琪小声问郑东东。
末班车,但架不住帝都社畜多,且帝都的社畜普遍有很高的自我修养,加班积极性很高。所以其实搞得现在末班车也很挤。
两个人没有位子,就只好站着面面相觑。
她扶着个钢管。
人多,就问得很小声。
“哦,小帆啊。”
郑东东表示小帆多么单纯,多么好搞定,我就威胁他要不放我出来我就找茬跟宦静打一架,他就吓惨了放我出来了。他认识宦静经纪人,问了问,知道你在这里。我么,闻着味儿就来了。另外跟公司和跟片方就说我发烧了,强行霸王假。
前有中暑缺觉住院,后有发高烧。
这么连轴转出点问题也仿佛很正常。
朱丹琪表示那宦静是你想打就打的吗。
俩人就这么聊着聊着,朱丹琪突然发现郑东东身后,出现了另一个郑东东,就哈哈哈笑起来。
郑东东于是转过去看。
地铁的车窗上映出某家旅行公司的广告,郑东东在上面发着晴冬霜雪一般的耀眼白光。
朱丹琪想这是有点难得的,郑东东 double 了,东东 and 东东,咚咚咚咚,于是拿个手机拍那个画面。
郑东东拿手挡脸。口罩、手,双重挡脸,并表示多稀罕啊我宇宙顶流。
说话间后面的广告又换了。换的一家文创的广告。广告里有宋代董源的山水。
朱丹琪心念一动,就拿手指顺着那个山水开描。
她想,啊,董源就是牛气啊,山还可以这样画的,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有人会这样画……
对面郑东东于是问她在搞个啥。
“啊,这是个比较特别的绘画技巧,”
她遂解释:“一种中国画的技法,叫披麻皴。意思是状如麻皮的皴。看起来没有章法,实际上看多了又觉得奇异地规整,很神奇的一种画法……”
“啥玩意儿?”
郑东东又问。
“披麻皴。”
她答,接着画,接着描。
“听起来像脏话。”
郑东东表示,咋总觉得有点不雅呢。
“怎么就像脏话了?”
朱丹琪惊奇。
“……就,有点像宦静那个地区的脏话不是吗?”
郑东东解释。
于是朱丹琪就笑。
你别说真是有点像脏话的。
她一边笑,一边接着描。因为手里没有笔,所以心里并不很紧张,心里不紧张所以手也没有抖,就那么很自在地在空气中游走着描画。
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她正自在着呢,斜对面突然轻微地咔嚓一声。
哎?
转头看到郑东东,拿个手机拍她侧面。
“干啥嘛?”
她手指停了,问。
“就觉得挺好看就拍一下,哎你别停啊,接着画啊……”
郑东东解释。
朱丹琪说我不画了你赶紧给我删了。
郑东东说我不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