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余生(24)
料想天父大抵是一边和我闲聊,一边改动我这屋子,再出门去和他道了谢,从此在这里住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回忆杀大人又卷土重来啦~貌似还很冗长~
这一卷大抵都在填坑,前一卷里留了不少坑,譬如血海深仇、葫芦、枫朗、灵儿、天母……
再刨一个小坑,毕竟我们需要最后的通关boss。
这一卷都会用第一人称讲述――这是黎昕君一个人的故事。
无能的我,尽量避雷哈~
第40章 流火
我觉着天父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自己却道,不然。
从我来了以后,天父最大的乐趣就是让我陪着说说话儿。那句收我为徒亦是出于真心,虽未正经拜他为师,可他却实实在在的开始教我东西。
从前在我师尊白露真人手下学的大多是炼体,道法;而天父教的却是一些聚念、仙法的大能。偶尔给我传输一些做人的真谛,却恰恰与我以前所接受的大爱不符。
他却笑道:“人要先学会爱自己,保全自己,才有资格去爱其他。”直到后来我遇到念儿,我才真真学会利己,可,也没能改变什么。
诸如此类的还有许多,譬如:不悔、逍遥、果断和冷漠。
天父有时兴起,也会和我比划几招。对我的长剑颇有微词,言到若是以后有机会,当给我铸一把神兵。
他大多时候,端坐于老榕树下冥想。我曾问他,思之为何?他答:从种因到结果;从生成到腐败,老翁皆忖。
此人到底有多能?我无从判断。和他相处越久,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他待我倒是极好,视如己出。后来我第一次见着流火时,也就是以后的天母娘娘,他说,我是他义子。
流火,可能是他这辈子犯过的最大的过失。
天若有情天亦老,情之一物,当真说不清,道不明。天父洞悉一切,明知流火野心滔天,是个祸患,却也毅然决然的娶她、伴她、事事依她。
事情的开始,是一次偶然。那日,天父留了一个题目让我去悟,“有趣!”
他和我说道:“你且替我守着这里,我去外面走走。待我回转了,再与你细细解这‘趣’之一字。”
我大概摸清了天父的脾气,他教导我,大都直白易懂。譬如不悔,他道:“莫要后悔!悔,比你所犯的过失更加可怕,它会让你觉着无望、失了自重,或许你还会去做一件更错的事情来和它抗衡。”
待他走后,我静坐于榕树下,直到他回。
这是我到此之后,他第一次离开这个幻境。却也是以后隔三差五往外串的开端,好在,每次都能留个课题于我,我有事可做,并不觉着无聊。
他回来后,就有了心事,我只是凭直觉这么说,没有根据。天父此人,就是没有心事,也是个思虑极深的性子。
趣字,天父这般告知与我:“有趣之人,心无旁骛,至情至性,那是一种境界。做不到亦无妨,趣,从走从取。快步趋之,必有所取。寻一个具体的事物,心醉其中,也可谓趣。”
流火大抵就是天父的“趣”,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不,那时候的我,连“情”之一字都是不信。
可天父却信,并决定乐在其中。
在那之后不久,我终于见到了她,流火,这个将改变三界命运的女子。
只见那女人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身形苗条,大大的眼睛,皮肤雪白。
穿了一身翠绿色的纱裙,手臂处挽了一条长长的纱绢,直拖地面。一头黑发挽着一个美人髻,咣咣当当的坠着许多金丝步摇。
倒也是花容月貌犹如出水芙蓉。
我的第一印象:美则美已,却太过刻意了一些。
只见天父执着她的手,缓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不时的回头和她低声说着什么,她含着浅笑,偶尔点头。
天父还是那一身朴素的衣裤、银白色的华发。我又有了第二个印象:他俩不搭。
我收了剑式,反拿了剑柄,立住没动。确切的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不是该迎上前去表示一下欢迎?心中却真像天父突然给我找了一位后母一般,说不清是何滋味。
他二人走近,天父对我道:“孩子,见过流火姑娘。以后,她会在这里常住。”
又侧头对女子道:“这是我与你提过的义子,唤作黎昕。”
我执了一个晚辈的问候礼,抱拳,躬身。只是那剑还在我手上,带了些许江湖气息。既已知晓她是我“后母”,这句“流火姑娘”当真叫不出口。
流火掩嘴笑了笑,道了一句:“快些起来吧!”
我起身,天父看起来很高兴,对我眨眨眼。牵着她继续往前走,我只得乖巧的跟在身后。
天父一挥手,离我们小屋稍远一点的地方又变幻出另一所阁楼来。虽然离得较远,但与天父的茅屋、我的小木屋形成了三级跳,倒也相映成趣。
待走到她的楼前,我出声告退。他们二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我这个拖油瓶再跟着,貌似不妥。
再去练剑?已被乱了心神,怕是静不下心来;冥想更是不能。暂且回了小屋去,找了一册闲书,等着天父来寻我。
果真,没过多久,他就来了。见我第一句就开门见山:“我要娶她!”
我起身,将书卷在手掌中拍了一下,理解了他那句:不然。
书没看进去多少,倒是把这是反复思量了一下,天父将将给她准备住所,说明也是临时起意,之前都没有预谋和她成亲的。只是经常出界去和她幽会,这是情到深处了还是流火姑娘提议?
“她待如何?”我斟酌了一下,问道。
“无论如何,我既然认定了她,自是事事如她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唉唉唉!改文~改文~态度问题,恳请原谅!知道错了,绝不再犯!
第41章 改变
我早就说过,天父这人深不可测。我那句“她待如何”,问得很是模糊,他却答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天父又和我大概的说了一说他与流火的故事,附带让我做个心理准备,这意境,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倒不是个如何曲折离奇的故事,不过是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老旧桥段。
改变,在我再出小屋时就来了。我不过是在天父走后,在屋里发了一阵呆,反复掂量了一下这件事的经过。结果是,既没有勘破他俩之间的厉害关系,也对这意境以后的面貌没底。
待我出得屋来,幻境里多了一位姑娘。还不仅如此,远远的瞧着了那边三人,只见陌生的姑娘落后一步坠着,天父牵了流火的手,二人一路走,周遭的景致一路变。小桥、流水、假山、花卉,这估摸着是要幻一处花园来。
我有些无所适从,对一些外在的改变,我有所准备,不觉着如何诧异;也不觉着流火分了我的宠幸,就只是有些不适应。譬如现在,我就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扰他们的雅兴。
最后礼貌占了上风,对这位流火姑娘,我不太好表现得过于冷淡了。只是,这一时半会怕是又没得清净于我修炼了。
我不喜她,这是我再见她时脑中浮现的想法。见礼后,我与另外一个姑娘一并,陪着前面如胶似漆的二人逛着新园子,顺带旁听了一些意境以后的规划。
我听得不全,便没有仔细去分辨,大体知晓,这是要搞一件大事,流火已经规划好了未来的几百年。
后面这位姑娘是她的使唤丫头,没有名号,衣饰也是普通得紧。是她原有的丫头,还是天父刚刚幻化的,我吃不准,只是这个姑娘木着一副面孔,从我站在她身边起,就没有过任何表情变化,不似真人。
“孩子,无聊吧?”
天父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抬眼瞧他,只见他一点异状也没有,仍旧牵着流火,还不住和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