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无人吹哨(19)
检查人员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他大声质问道:“管俞鸣,你解释一下吧,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叫你爸爸!”
管俞鸣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道:“只是情趣而已。你不懂吗?”
检察人员气得浑身发抖,但被他顶得却说不出话来。
他死死盯住管俞鸣的脸,似乎是想要记住这张恶魔的面孔:“管俞鸣,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法律不会放过你的!”
“法律?”身为法律顾问的管俞鸣听到这个词,却突然嗤笑了一下,“你以为。法律是什么呢?”
他说到这里,却不继续往下说了。
法律是什么?
法律是残次品,也是艺术品。
唯有艺术家,才善于从它的缺漏与残损中,找到路径,步入美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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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都会玩儿仙人跳了!骗别人和自己发生关系,然后再讹钱,啧啧】
【他妈妈拿了多少钱呀?怪不得都要把女儿送过去】
【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吧】
【我看他女儿长得也就一般,能卖出这么大的价钱不错了】
【人家不都说了吗?这是在谈恋爱而已啊。】
【楼上的,你们都是有病吗?这么大的老男人,和十几岁的姑娘谈恋爱!你们脑子是有病吗?怎么可能呢?】
【都无罪释放了!你们还和法官犟什么?一群屁民】
管俞鸣最终无罪释放,而管潇在换了一所学校后,风波也渐渐平息。
他再次凭借高大英俊的样貌,与出手阔绰的样子,成为了女孩子们心中的校园男神。
但是他的心里却压着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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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潇最后一次见到岳溪,是在他们的新家里。
他进门后,才发现岳溪母女俩都在。
她母亲一看见他,就很是激动:“变态!小变态!和你爸爸一样,是个变态!”
管潇其实听不太清,但看到她愤恨的表情和咬牙切齿的神态时,突然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她在咒骂我,是的,她在咒骂我这个帮禽兽父亲,掩埋真相的儿子。
岳溪也哭哭啼啼,他听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外面找了别人”“你怎么不爱我”之类的话。
管潇甚至有些觉得茫然,他本以为妹妹是被别人欺辱而难过,却没想到却是这样近乎撒娇的抱怨。
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内情。作为管俞鸣的儿子,他从录像里亲眼目睹了——父亲是如何诱导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又是如何对她施以暴行的。
听见岳溪如此对父亲撒娇,他甚至感到了浓重的悲哀。
管俞鸣从卫生间出来:“岳溪她妈?你是来要钱的吗?”
“放屁!我那么信任你,你这么对我女儿!”
管俞鸣听不太懂,他也不太想懂:“不是给你们钱了吗?你走吧。”
岳溪妈妈愤怒极了,似乎想抄起什么东西砸过来,却被岳溪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吸引了。
岳溪居然是在质问管俞鸣:“爸爸,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管俞鸣道:“男人总是会变心的,我才刚刚和你恋爱的时候就曾说过。”
岳溪看起来却是很痛苦:“你不是说我永远爱我的吗?”
管俞鸣看着她纤细苗条的身材,与愈发娇艳的五官,轻轻说道:“孩子,你长大了。”
是啊,岳溪长大了。
而他管潇的父亲管俞鸣,是个可耻的,恋tong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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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往阳台上走,威胁道:“你要是不和我重归于好,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管俞鸣对此不屑一顾,扭头要回书房。
管潇却紧张得要命,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岳溪的神态过于认真……与癫狂。
她向着管俞鸣大喊道:“管俞鸣!爸爸!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要跳下去了!”
管俞鸣没有回头看她,关上了书房的门。
岳溪痛苦地大喊了一声,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小溪!闺女!闺女!”看女儿真的掉了下去,她妈妈扑在阳台边,似乎想要往下抓住什么,身体已经悬在半空出去了一半,在外面摇摇欲坠。
管潇连忙把她拉住,大喊:“爸!你快出来!岳溪跳楼了!”
岳溪的母亲被他拉回来,在地上瘫坐了一会儿,突然一边崩溃地大哭,一边窜到书房那边使劲拍门,用脚“砰砰”地踹:“你出来!管俞鸣!你出来!畜生!你害死了我女儿!”
管潇感觉这扇门摇摇欲坠,他看到父亲打开门走了出来,皱了皱眉,整了一下西装衬衫,脸上很是冷静:“你说我害死了你女儿,我刚才可从来没有碰过她,我怎么害死你女儿?”
她死死瞪着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道:“她是因为你才跳下去的!要不是你,她绝不会去自杀!”
管俞鸣不屑地笑出来:“刚才我们可从未有过肢体接触。女士……你不会是想要讹钱吧?”
岳溪母亲露出惊愕的神色,还不等她反驳,她就看见管俞鸣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说:“我有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管俞鸣扭头,用手指轻轻虚空点了一下,“喏。”
管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
他看见沙发上放了那只,他送给岳溪的小熊。
他清楚的知道,小熊的眼睛里装了一只摄像头,此刻正微弱地发着红光。
玩具熊咧着嘴,笑得可爱之极,活像一只恶鬼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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