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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深(60)+番外

作者: also 阅读记录

“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当年平定云州之乱的圣旨是臣撰写的,每每想来那遭祸事,还有臣丧生于离乱中的老友,臣总是不安。只是老臣也不过是个自保之徒,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臣知殿下为此事仍旧不宁,故而这东西,交由您处置了。”秦学士颤声说着。

在秦学士府上看到赵钦明的时候,崔岫云眨巴着眼都是不解。秦学士今日倒是难得开怀,还把他二人留下来用膳。

离开时,崔岫云和赵钦明在渐空的街道上走着,崔岫云叹说:“大劫之后,秦学士如此开心啊?”

“或许吧,”他抱着怀里的东西,有些惴惴不安,“他说,只让你编写地理志,你却跟他打听过宫中书库里存放本朝政务记档的地方。”

她微怔,垂下头“嗯”了一声。

“你想找什么?”

“当年的记档……我从高淼那儿打探出,当年云州之乱还未发生时,他就被下令调兵驻扎在云州边界上,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所以就想知道,当年究竟有什么部署。”她怯声说着,知道这事触他的逆鳞。

一本新书册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随手翻阅,见到内册里写的“元正五年”时,心头一紧。

“殿下……”

“我粗粗看了,”他的目光在夜色里深重了许多,“你从云州带回来的人在哪儿,我要见她。”

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异样了。

“两日后吧,我叫人安排一下。”崔岫云道。

“好。”

她垂头,试探着伸出手,小指勾住他的小指,一点点想握住,他却神情恍惚没有回应她。

“赵钦明,”她见他快步要走,神色怔怔,担忧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眨眼快十年了,我又何必急,”他回握住她的手,眼神多了哀意,望着她含着星光的眸子轻笑,带着自嘲,“袖袖,我舅舅他原来真的,想谋反。”

第39章 难相守

京城西街小巷中,柳叙将绣好的锦帕和布匹放在竹篮中递给了街市上的布店,收捡好了钱财便往家里去。

才至门前就听到里头男人教小孩读书的声音,她进了小院果不其然看到崔衡正坐在五岁的男孩身侧,教他一笔一划写着。

崔衡见她回来了,便笑:“来看着孩子的大娘我已请她回家里去了,我在便是。”

柳叙点了点头,将孩子赶进屋里去了之后,崔衡拿起桌上一张小楷默的《孟子》篇章问:“他说是你写的?你如何认字的?”

“小时在采矿场,父亲总拿着树枝在泥中比划教我认字,后来我去给采矿场的官员做记档,才拿笔练字。”她低眸答着。

“柳家家传,该是如此。”

邻居家的大叔将柳叙要的米面都搬了来,吆喝一声后放到了门口。她赶忙去接,那几大口袋也累人,崔衡便前去搭手。

邻居大叔走了几步,听到声响回头看了看他们,又笑笑走了。

二人抢着拿一个面袋子,柳叙争执不过,见崔衡将东西都放进厨房后,递上手帕请他擦汗,看他正笑着却道:“公子请人一路护送我们回京,又替我找到了尚在京中的堂亲,实在感激不尽。我已答应公子,去见要找我的人,公子也不必总是来这儿,多有不便。”

“你们孤儿寡母的,平日里麻烦事……”

“正是因为孤儿寡母,您才不便来此。”柳叙打断他,声音柔柔,却不容拒绝。

良久,他只得尴尬应一声“好”。

柳氏一族在前代是无人可比的荣耀,乃前代开国功臣,至本朝夺位时,柳家一相三将,宁死不屈,皆亡于那次宫变。

柳家主支子弟自此被流放,旁支倒还有些人平安顺遂。当初那一相三将还有两个弟弟,柳叙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柳叙之父早就在流放之地病重而死,柳叙自出生起便在采矿场了,一天的家族荣耀也没享受到。

黄昏暮色时,崔岫云带着披着斗笠的赵钦明走入这巷道,说着:“所以殿下之身份是不能告诉她的。”毕竟也算是世仇了。

昨夜回去后,崔岫云将那份誊录的记档看了又看。

五月十五日,兵部下令调三处别州兵马前往云州。

五月廿二日,云州前线失利,云氏将领部下哗变。

五月廿三,云氏将领拥兵不返。

五月廿五,令苏协所部前往查探情状,若云氏叛变则可诛灭。

六月初六,前线密报,苏协所部并未动作,上书称云氏不会叛,请陛下莫要发兵。

六月初十,苏协所部被大姚部攻击,溃散四逃,而苏协不在军中。

六月十三,云氏拥兵叛逃。

崔岫云记得,是在六月初八那一日,苏协交给她书信,让她去找在后方养病的赵钦明。

苏协什么时候离军的,她也不知 ……

怎么看,苏协也不能算全然无辜,也难怪皇帝多年疑心。

崔岫云在院前敲了门,是崔衡来开门的,引他们进去。

“孩子睡了,你们小声点儿。”崔衡说着。

“孩子多大了?”崔岫云问着。

崔衡柔声说:“五岁,她十六岁在采矿场成了亲,诞下一子,可她丈夫前些年被石头砸死了,所以孤身一人。来,快进来吧。”

柳叙听到门外声响,打开了门,见到跟在崔衡身后的两人,缓缓行了礼,抬眸时,却发觉那两人直勾勾盯着她。

“怎么了这是……快进来啊。”崔衡不解这两人怎么无端发愣了。

赵钦明回过神,拽着崔岫云进了屋,低声说:“抱歉,因姑娘太像故人,故而发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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