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120)+番外
容因闻言, 先是一脸诧异地盯着她, 而后又笑。
她自认做不到钟灵这般豁达。
这姑娘当真是有一颗极为强大的心脏。
每每都能让她收获意外之喜。
*
容因同她约定好, 直接在梨花渡会面, 一同登船。
明日是仲秋,今日月亮就已十分圆亮,似一面高悬的银盘。
街上也比平日热闹许多。
刑二话多,见今日容因心情不错,又知道她素来待人宽和,一路上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
容因和碧绡坐在车厢里听着,时不时同他搭几句话。
马车从十字巷口拐出,驶进虹桥大街。
变故陡生。
嘶鸣之声骤起,刑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车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向后倾倒。
一阵天翻地覆。
容因下意识用双臂撑住车壁,但无异于螳臂当车,仍旧不受控制地往一旁栽去。
马惊了。
刑二死死攥住手中缰绳,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宽大的手掌。
划破皮肉,印出深深的血痕。
刑二咬紧牙关,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额角青筋暴起,脸上因为用力而充血涨红。
掌心钻心地疼。
他却不能松手。
这里是闹市,一旦马匹狂奔起来,不光他们这一车人有性命之虞,街上那些百姓恐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好在,这场角力中,刑二渐渐占据上风。
那匹马喷了个响鼻后,终于平息下来。
刑二长出一口气,用衣袖揩一把眼角额上的汗。
可不等彻底放松下来,他忽然又想起坐在马车里的容因和碧绡,忙一脸焦急地转过身问:“夫人,你与碧绡姑娘可有受伤?”
碧绡顾不上去管自己手臂上的那块擦伤,连忙将容因扶坐起来。
“夫人,快让奴婢瞧瞧,可伤着哪儿了?”
容因轻轻摆手:“我没事。”
只是声音却有些微弱。
她身上没受伤,但方才却不小心撞到车壁上。
头有些发晕,此刻腹中正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碧绡见她左手一直扶着头,脸色苍白如纸。
心口重重一跳。
颤声问:“可是摔到头了?夫人快将手拿下来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容因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双眸微眯,看向她,宽慰道:“我真没事,就是方才撞了一下,有些晕,一会儿便好。”
碧绡还要说些什么,马车外却忽然传来一道趾高气扬的质问:“喂,你们是哪家的?我们方才好心给你们让路,你们竟还冲撞我们国公府的车驾 ?!”
容因眸光微闪。
国公府?
她掀开车帘一角,暗中觑了一眼。
旁边是一辆四乘的高大辇车,朱漆青络,刻玉镂金,富丽华贵。
四匹枣红骏马额头上俱饰以金当卢,长鬃密披,四肢健壮,威仪凛凛。
容因眸光扫了一圈,没有错过亭盖右边不起眼处坠着的那块玉牌。
那上面刻着一个“黔”字徽记。
是黔国公府的马车。
怪不得连随行的仆从都如此气焰嚣张。
只是不知车驾内,坐的是何人。
略一思忖,容因掀开车帘,微微福身,行了一礼,才道:“我家车夫技艺不精,惊扰了贵人车驾,还望贵人莫要见怪。”
刑二听过后,暗暗皱眉,一脸不快。
倒不是因为夫人贬低他,而是这桩事本不是他们的过错。
方才他架着马车从巷中驶出来,对面那辆马车却要从大街驶进巷中。
按理说本应当就是对面马车让他们先行,等他们离开,才能让出巷口这块地方,让他们过去。
谁知两驾马车擦身而过时,那国公府的刁仆却突然朝他们的马匹掷来一块石头,砸中马腿,这才惊了马。
若不是他及时扯住缰绳,最后只怕他们的马就会直直蹿进闹市中,酿成大祸。
刑二凑到容因身侧,低声道:“夫人,是这厮朝咱们仍石头,才惊了马。”
容因眸光微闪:“我知道了。”
马车里无人作声。
容因再次朱唇轻启,不卑不亢道:“只是贵府的这位小哥方才朝我这车夫投掷石子,害他伤了手,还请这位小哥能向我家这车夫赔礼道歉。”
她先向对方致过歉后,再让对方家仆同刑二道歉,便不算下对方面子。
即便对方此刻不肯,回府过后,想必也会对这嚣张的家仆加以惩戒。
如此一来,她的目的便也达到了。
果然,她此言一出,方才那气焰嚣张的家仆狠狠剜了她与刑二一眼,却不敢则声。
“道歉。”车里传来一道低沉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小厮顿时蔫下来,像头温驯的绵羊,不敢有丝毫异议。
他咬牙看向刑二,不甘不愿地道:“这位……兄弟,是我不好,同你赔个不是。望你……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这瞎了狗眼的一般见识。”
刑二哪里看不出他眼底藏着的怨怼。
然而余光瞥见容因略显苍白的侧脸,终究还是忍下这口气,冷嗤一声:“罢了,确实不能同你这种人计较。”
狗仗人势的东西,早晚有一日得自己栽个跟头。
国公府的马车驶入十字巷口。
马车里,坐着一个身着藏蓝袍,留着小撮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他身形瘦削,手中捻着一串玛瑙流珠,那双眼幽深如黑潭,眼角狠狠下撇,眼尾锋锐如钩,透着狠厉。
“方才那小娘子,就是祁昼明的夫人?”曹思诲看向对面一身玄裳的青年,不紧不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