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142)+番外
而后便被窝作一团,废弃在一旁。
只因她执笔的手,一直在抖。
“夫人,先别写了,咱们吃饭吧。”
碧绡艰涩地开口,哑声劝她。
容因抬眸,转过头看她。
灯影下,碧绡沉静的面容让她一直沉浮的心忽然定了定。
从回府开始,碧绡一句话都没有问过。
没有问她为何哭着从殿中出来,没有问她祁昼明疏远她的缘由,甚至此刻,看着她在这里写和离书,也依旧不曾问过一句。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就像现在这样。
仿佛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离开。
无形中,她成了她的底气。
容因心底,不由生出难以名状的感激。
“不忙,等我写完,很快的。”
她说很快,便真的不再纠结,执笔的手不再像方才那般抖若筛糠。
一蹴而就。
“碧绡,陪我走一趟吧。我去将这和离书,放去他书房。”
她说到做到。
写好和离书,等他回府。
签不签由他。
若他不签,便同她说明缘由,让她知道真相;若他不肯,那他们之间,便只剩和离这一条路。
心口传来撕扯般的疼痛。
里面住着的那只小兔子,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正向她做最后的求救。
容因死死咬着牙,不肯再让一颗泪掉落下来。
她知道,祁昼明是为她好。
或许她向他索求的那份真相,确然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但那又怎样呢?
她本就拥有选择承担与不承担的权利。
从一开始她便清醒的知道,她与祁昼明并不平等。
最初,是她的乖巧,讨好,才换来了他的怜惜。
即便如今他对她生出爱,生出情,可却从始至终都没能给她,她要的那份尊重。
就像不经她许可便被送出的五色绳。
*
书房里没有燃灯,四下一片漆黑。
容因掏出火折子,吹亮,走到桌案边。
上面空荡荡的。
先前堆放的那摞东西如今尚在她房中。
那时前些日子祁昼明在府里养病时,她命人收走的。
指腹在冰凉的桌面上轻揩了下,上面没有半分灰尘。
负责打扫书房的家仆一直尽职尽责,不敢懈怠。
也因此,这里干净得连半点他曾待过的痕迹都没有。
没有指印,也没有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龙脑香。
清冷,荒凉。
容因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写好的和离书。
展开,平铺在桌上。
为免丢失,她特地找足了四把镇尺压在边角。
最后再看一眼上面的字迹,她咬牙,忍着泪,转身向外走去。
“嘭。”
脚尖一痛,紧接着是她不慎踢到桌角的闷响。
似乎就是这一下,将她眼中强忍着的泪撞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小珍珠接二连三从柔美的桃腮上滚落,濡湿衣襟。
好疼。
只是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更疼一些。
甚至都分不清,究竟是因什么而疼。
可不等她揩干泪,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奇异的声响。
她下意识循着声音找去,才发现桌案右下方,原本她以为是一整块木料的地方,竟缓缓敞开了一处孔洞。
容因眉心一跳。
藏匿得如此隐秘,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祁昼明这样小心?
她蹲下身来。
黑黢黢的孔洞中,摆放着一个漆红雕花木匣。
匣子精致好看,像是被精挑细选选中的。
犹豫片刻,容因将木匣拿了出来。
却惊异地发现,匣子上挂着一把机关铜锁。
锁上五个转轮,每个转轮上都刻着四个字,似乎能拼凑成一句话。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种即将窥探到隐秘的心中亢奋短暂消解了先前的那些痛意。
她脑海中隐隐约约升起一个念头——
打开这个盒子,她会不会就能知道,祁昼明隐瞒她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屋外忽然卷起一阵猛烈的风。
窗牖并未紧闭,“呼啦啦”的风声穿堂而过,带起书页“簌簌”翻卷。
锡灯上,微弱的烛影剧烈地摇晃,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摧折的柳枝。
容因掌心一片冰凉。
手中捧着的木匣却好似烧红的木炭,灼得她有些疼。
要打开看吗?
这里面,或许是祁昼明费尽心思藏匿起来的秘密。
他不肯说。
所以,她要看吗?
风声愈演愈烈,门外忽然传来碧绡的说话声。
她说——
夫人,好了没有?这天瞧着像是要落雨了。
四周变得极静,静得她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容因没有应声。
汹涌的风声像被一道屏障阻隔。
此刻,她耳边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最终,她被那股强烈的欲|望引诱。
金属滑动,发出吱呀声响,听得人心尖颤栗。
“咔嗒”。
锁芯轻微地跳动了一下,然后宣告溃败。
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失守。
屏息,凝神,青葱般的手指搭上锁扣,指尖微微轻颤。
漆木匣子打开的一瞬间,容因一怔,满眼错愕。
里面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藏匿着那些祁昼明竭力掩藏的秘密。
偌大的匣子,只摆放了两件不起眼的小物件。
它们的小巧使得整个匣子内部显得空荡荡的。
那是——
端午夜她从街边小贩手中买来送他的五彩绳,还有那个她为表谢意亲手为他缝制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