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188)+番外
容因会意。
笑了笑,将东西捡起来,展开。
“怎么样,我对你好吧?”顿了顿,他倾身上前,凑在容因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往后你便再也不用担心父亲欺负你,倘若他真的敢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你就别要他了,左右我给你的食邑足够多,不怕养不活你。”
“当然,我只说你可以不要他,但没说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儿子。”
容因一怔,惊愕又感动于这孩子细腻的心思。
鼻尖一酸。
她不过是那时随口问他一句,他竟就一直放在心里,如今还巴巴地替她想好了退路。
她闭了闭眼,将涌到眼底的泪又憋了回去,漂亮的眸子盈出笑。
捧住他圆滚滚的小脸:“好,懿哥儿对我最好,天下第一好。”
其实没有这番话,单只这封诏书,容因也高兴。
她高兴的不是那些听上去就十分唬人的封号和食邑,而是能名正言顺地时时入宫,陪一陪他。
帝王孤寂。
即便他如今还是个该被人宠着、爱着的孩子,可一旦多了这层身份,世人看他的目光便与从前大不相同。
难免多几分防备、疏远和猜疑。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太残忍了些。
糯米团子似的小脸在容因手中被搓扁揉圆。
他含混不清地喊:“你快将我松开,一会儿被人瞧见,往后就没人怕我了!”
容因一怔,忙松开手。
笑意褪去,她正色问:“你这些日子总是板着张脸,就是为了让旁人怕你,是不是?”
怪不得,她已多日不曾见他笑。
即便偶尔被她逗乐,笑容也是一闪而逝。
她原本以为,是大行皇帝去世,他正伤心,难以开怀。
可没想到,根袛竟在这儿。
“我……”
祁承懿低下头,小声嗫嚅半晌,却说不出否认的话。
她鲜少在他面前冷脸,比父亲好说话千百倍。
可不知为何,他却极怕惹她生气。
“懿哥儿,我知道你年纪小,难免害怕。可一味追求让旁人怕你,只会同人越来越疏远,时日一场,就再难听到你想听到的声音。如同眼盲的人丢了拐杖,在黑夜里独自摸索,要吃许多苦头。我更希望你能凭自己的才能与德行,使人信服,你明白吗?”
她不想他和祁昼明一样,养成一副冷淡、桀骜、不易亲近的性子。
这条路本就难走,若他将所有人都疏远了,连一个同行之人也找不到,只会更苦。
“我知道了。”小奶团子诺诺点头,罕见地乖巧。
“说什么呢,不如也说与我听听?”祁昼明大步流星地从外头进来。
他身上披了件玄色大氅,上头流云暗纹压了金丝,袖口绣着滚边竹纹,玉冠高束墨发,清隽矜贵而不显张扬。
如今已是隆冬,祁昼明身上带了一身寒气,容因笑着站起身,将自己的手炉塞进他怀里,自然而然地替他褪去大氅。
他体温本就比寻常人低些,一入冬却还不爱用手炉,嫌弃是女子才用的玩意儿,前些日子被容因数落了好一通后,此刻却也乖乖捧在手中。
“说让懿哥儿莫要学你,整日冷着张脸,怪吓人的。”容因故意促狭地道。
他说完,祁承懿便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祁昼明却没恼。
他也笑,幽暗的眸子紧紧追着他的小夫人,语调沉沉道:“本打算来看你们一眼便走,但如今我改主意了。明华宫的地龙似乎比祁府暖上不少,不如今夜我便宿在这儿,夫人意下如何?”
容因整衣裳的手一顿,两颊微热。
这地龙……好,好像是有点热?
祁承懿却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跟着凑热闹地喊:“那我也要!我今夜也要睡在这儿!”
童言童语,稚气可爱。
祁昼明轻“啧”一声,斥他:“要什么要?你再胡搅蛮缠,还想不想要妹妹了?”
这小子前几日不知突然搭错了哪根筋,突然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来问,能不能再要个妹妹。
只是瞧那神情,不像是要他出人出力,倒更像是怕万一有了妹妹,被他一生气掐死了,故而提前来问一问。
“唔。”
不要妹妹?
祁承懿如遭雷击。
那可不行。
天知道外命妇入宫吊唁那日,他看着只比他高半个头的永安郡王世子领着他那个粉团子似的妹妹跑到他面前炫耀时,嘴上说着她丑,心里却羡慕那小世子羡慕得要命。
不等他表态,容因忽然一把拍上他圆溜溜的小脑袋,颊边飞起红霞,赧然呛声:“睡什么睡?都回去,今夜谁也不许在这儿留宿!”
往日里祁昼明总是赶在宫门下钥前离开,可近几日,却总是一直待到深夜。
朝中多数大臣倒也能理解,毕竟人家夫人还在宫里,温香软玉,哪里舍得走?
可偏偏有那等不通情理的,非要上折子参他一道。
但参也没用,那几封折子恐怕早进了承德殿小厨房的灶膛里,烧成了一堆焦灰。
毕竟如今大半折子,都是祁昼明的批复。
可那些朝臣也知道这一点,但却依然照递不误。
一来是见他如今修身养性,久不杀人,倒像是面目和善了许多;二来大约是当着祁昼明的面终究还是不敢骂的,便隔着一张纸,多少能给自己消减些压力;三来也能给他添一添堵,将从前被他日夜震慑得难以入眠的那笔账还回来些。
今夜他变本加厉,提出要留宿,容因都不需怎么去想,便已能料见明日落满承德殿御桌的那些奏本上定是写满了“祁司殿深夜留宿宫中,不成体统,藐视皇威”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