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59)+番外
见她没说话,祁昼明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俯下身拾起她的绣鞋,见那模样,竟像是准备替她穿上。
容因大惊,连忙磕磕绊绊道:“大、大人,这鞋放在地上,我、我自己穿便好。”
她声音细弱,面露惶恐,将“受宠若惊”四个字表现得十分明显。
祁昼明不置可否,倒并未执意替她穿上。
他依言将绣鞋放在地上,看小姑娘将脚踩在鞋面上,窸窸窣窣半晌,将鞋穿上。直至她略显拘谨地站起身来,都没弯下腰去提过鞋跟。
他眼中不禁划过笑意。
小懒猫。
他一早便发现,小丫头懒得很,能躺着便不站着,能坐着便不站着。就像方才,两只脚能解决的事,绝不再动用手。
见容因要出去,祁昼明淡笑着道:“旁人都睡下了,你那婢女也是。”
她睡得熟,婢女来唤她用饭时,叫了几声却毫无反应。
他便索性让她那婢女下去歇息。
之后他去书房取了一些公文,回来后便一直坐在房里,等她醒。
既打定主意要好好养着,便得上心些。
他瞧着这段时日她脸上虽长了点儿肉,不像前阵子那样瘦得皮包骨,但比起寻常人来说,还是瘦了。
因而这顿饭便更不能少。
原本她方才不醒,他也准备叫醒她。子时一过再用饭,于身体反倒有害。
祁昼明话落,某处突然传来“咕噜”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响亮。
容因脸一红,尴尬地垂眸看一眼自己的小肚子。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这一时半刻都忍不住。
她羞窘的模样落在祁昼明眼里,他笑,却不点破,道:“方才我命后厨给你准备了些吃的,应当一会儿便送来。”
容因一怔,狐疑地抬眸。
越发察觉出他的不同来。
他今夜很是奇怪。
若是平日,他会有这么好心?
想必会毫不客气地笑她一顿才是。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睡醒一觉又到了什么平行时空,眼前的是另一个祁昼明。
容因不知,她大多时候面上藏不住事,心里想什么,从脸上便能瞧出个七七八八。
祁昼明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并不打算向她解释在她方才呼呼大睡的那一个多时辰里,他忽然改换了念头。
他敛眸轻笑:“若是饿的厉害,外间桌上还有一碟松仁糕,可以先吃些垫一垫。”
说完,他转过身去,又拿起一份公文,神情专注地看起来。
那双捧着公文的手,十指修长,略显苍白的手背上能看到淡淡的青色纹路,肌骨分明。
单看他此刻安静地坐在这儿,恐怕任谁也想不到,这双生得十分漂亮的手,能顷刻间取人性命。
“哦”,容因应了一声,却并未立即向外走,而是看着他的背影出神起来。
今夜他换了件月白长衫,衣裳式样简单,仅在腰腹位置绣了一丛青竹图样。
之所以猜这衣裳是刚换的,是因她一早便观察到,他唯有在府中时,才会穿些其他色的衣服。
只要出府,便是一身玄衣。
灯影下,他一身月白衣衫,侧脸冷峻而清隽。
他仪态极好,比起那些自诩风流俊逸的世家公子也不遑多让。此刻坐在略显局促的矮凳上,身姿也从容舒展,端正好看。
容因一直对此深感困惑。
先前她分明听府里的下人说,祁家在这邺都并无根基,似乎打从一开始出现在邺都时,便只有他与祁太夫人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有传闻说祖孙俩是从某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来的,但具体是哪儿却无人知晓。
说的更多的,却是祁昼明最初不过只是永清殿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只是后来他屡破大案,逐渐崭露头角,又有幸被天子赏识,待前任司殿从殿中离开后,便接任了司殿。
就连这府上的下人,也几乎尽数是陛下赏赐了府邸后才慢慢雇来的,大多是活契,随时可赎回自由身。
可这样的人,又怎会有这样好的规矩仪态。
行走坐卧,一言一行,都像有人刻意教授和约束过似的。
若说唯一不合规矩的,便只有他那张刀子似的嘴。
不单单是他,祁太夫人也并不像一个乡下老妪。她甚至难以想象,那样从容又优雅的老人,手持犁耙在田里劳作的模样。
她观察过也握过祁太夫人的手,虽因上了年纪而不再如少女的手那般细嫩,但明显却能瞧出是没干过多少活的,十根手指的指腹上一处茧子都没有。
更何况,她还能识文断字,谈吐优雅。
细细一想,容因才惊觉,祁家人的身份像是一个谜。
可惜书里并没提过,也或许提了,但她还未曾读到。
*
果然如祁昼明所说,她才吃了两块松仁糕,饭菜便送了来。
一荤一素两样小菜,一碗粳米和一份白粥。
她饿得久了,此刻又没人瞧见她的吃相,便吃得飞快,风卷残云一般。
一炷香后,容因一脸餍足地放下碗筷。
直到抬手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她才惊觉自己一时没收住,吃得有些撑,一时半会儿怕是睡不下。
但——
容因转头去看身后的屏风,昏黄的灯光将男人的身影投射其上,他似乎有些困倦,抬手捏了捏眉心。
容因纠结了一会儿,起身走进去,在他身边站定。
“我……你先睡吧,我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小姑娘绞着手指,嗓音温软。
祁昼明抬起头:“怎么,要沐浴?那便喊一声,叫他们去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