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61)+番外
祁昼明眸色渐深,轻笑一下。
惹得容因怨念更深。
“不是要回去睡?不走么?”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她先走。
他太知道这小丫头有多怂,若不像方才这样,还不知道她要在这儿坐多久。
容因转身。
走了两步,又忽然转过头来,自以为凶狠地飞快瞪他一眼,丢下一句幼稚。
然后提起裙摆,迈着小碎步,脚步急切地往内室走去。
那背影里分明透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祁昼明默然片刻,唇角忽然一点一点地翘起,眼底的笑意像涟漪,一圈接一圈,越扩越大。
她还真是,得寸进尺,顺杆就爬。
*
忙了一天,又陪容因一直待到深夜,祁昼明是当真觉得有些困倦了。
躺下没多久,他便睡了过去。
容因却在一片漆黑中,睁着那双清亮的眸子,没有半分困意。
耳边是他平稳而清浅的呼吸声。
她又想起今夜。
他似乎是坐在床榻边,等了她一夜。
容因蹑手蹑脚地侧过身来,借着月光,勉强看清了他的眉眼。
他这张脸,当真是生得好看极了。
平日里不说话、不凶人的时候,清贵又冷隽,如高山崖雪,令人心折。
这样的人,倘若没有那些恶名,恐怕邺都城里会有不少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不,这样想也不对。
先夫人江氏,便是明知他“劣迹斑斑”,也仍然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就是不知是瞧上了他哪一点。
想起江氏,再想起他方才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她忽然有些不痛快。
容因垂眸,再去看这张十分会勾人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于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男人,花样就是多。
躺下,睡觉。
容因翻过身,愤愤地扯过锦被,一下将被子抢走了大半。
躺下没过多久,容因渐渐觉得难受起来。
应该是方才用饭时,吃得又快又急,胃里受不住,眼下翻涌起来。
痛意一阵比一阵明显,怕吵醒身边人,小姑娘努力忍着,不敢动弹,亦不敢出声。
痛得实在是厉害,贝齿便死死咬住下唇,将那些痛呼又尽数咽了回去。
祁昼明却还是醒了。
若不是今日实在疲累,他只会醒得更早。
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容因稍有动静,他便惊醒。
醒来时往往眼底一片骇人的杀意,需要缓上片刻,才能反应过来,身边睡着的,是他新娶回来的小夫人。
察觉容因的异样,他迅速翻身下床,摸过放在一旁的火折子,点着床边那盏壶形灯。
一入眼,小姑娘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额角都是冷汗,沾湿了鬓发,丝丝缕缕地贴在颊边。
饱满的唇瓣上遍布着细密的齿痕,最严重处已渗出丝丝血迹。羸弱又可怜。
她似乎痛得意识有些模糊了,平日里清凌凌的眸子显得呆滞。
见他俯身看过来,有些茫然。
祁昼明险些被她气笑。
若是他没醒,她就打算这么捱上一夜?
究竟是谁教得她这么能逞强?
他转身准备出去叫人去请郎中。
还没迈动步子,衣袖忽然被人从身后扯住。
那力道很轻,若不是他敏锐,恐怕根本察觉不出。
男人无奈地又回转过身来,没好气地道:“我去给你叫郎中,疼得这么厉害,还想硬扛,不想活了?”
不知是又被他吓着了,还是疼得太过厉害。
小姑娘伸出青葱般的小指,悄然勾上他的,泪眼婆娑地望向他,带着哭腔,娇声娇气地说:“祁昼明,我难受,别走……”
她一边说着,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着小珍珠。
只这一声,他瞬间没了脾气。
能怎么办,他才说不能凶,要宠着。
那便只能宠着。
轻叹一声,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温声诱哄:“听话,把手松开,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他思索片刻,补充道:“若你乖乖听话,待你病好,便带你出去玩,如何?”
实则这是祁昼明一早便打算好的。
他一早听秋嬷嬷说,祖母中毒那日,多亏她临危不乱,于一片焦头烂额中镇定地指挥他们这些人去请郎中、准备解毒汤药。
他理应酬谢她一番。
但此刻又临时拿出来当作诱哄她的条件,一举两得,不可谓不狡诈。
谁知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从未有过的纵容,容因十分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不要……”
祁昼明蹙眉,头一次觉得小姑娘这么难对付,有些头疼。
看一眼她额头上越来越多的冷汗,他舌根轻抵了下,狠心要将那根被她勾住的手指抽出来。
明明疼成这样,可也不知她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攥得牢牢的。
他一用力,小姑娘像被触动了什么开关,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伤心欲绝。
那架势,像死了丈夫的新寡。
他还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祁昼明看一眼房门的方向,再看一眼床上正哭天抢地的容因,最终还是无奈妥协,翻身上床,动作迅速又小心地将小姑娘一把捞进怀里,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他先是拿帕子替她揩去了额上的冷汗,又尽可能语气温柔地问她:“你同我说一说,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她迷蒙着一双眼,委屈巴巴地道:“肚子。”
顿了顿,又有些不确定地道:“又好像是胃。”
不知为何,她生了病,整个人都变得娇气起来,心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孩童时候,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