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63)+番外
眼神里含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埋怨,但更多是担忧。
“夫人昨夜里害了胃疼,怎的也不让大人喊奴婢一声?生病可不是小事,不叫郎中来怎么行?”
容因讪笑一声,自知理亏:“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觉得我现在生龙活虎的,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
说着,她还故意虚空挥出一拳。
容因昨夜的胃痛是急症,来得快,去得也快。确实如她所言,今早起来,她便又恢复如常。
碧绡成功被她的耍宝逗笑,无奈摇头:“夫人下次可不许再如此大意了,倘若昨夜不是有大人在您身边照顾,还不知得难受成什么样呢。”
“祁昼明?”容因怔住。
一些纷繁的记忆忽然像潮水一般涌上来。
碧绡眼见她脸越来越红,起初只是一抹淡淡的粉意,像妆奁里颜色最浅的胭脂,可渐渐的,愈来愈深,甚至沿着她的耳侧向下蔓延开来,一路红到脖颈,直至潜入鹅黄的纱衣下。
“我,他”,容因吞吞吐吐半晌,终于绝望捂脸。
真丢脸啊。
扯着人家的手不让人走,还要抱抱,还……
难不成她心底里早已对祁昼明的美色觊觎到这种地步了?
真没出息啊,不过生个小病而已,就原形毕露。
“夫人?”碧绡轻唤一声。
闷闷的声音从容因的手掌下传来:“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给他道个歉?”
碧绡一脸茫然:“道歉?为何要道歉?”
“我昨夜……那样轻薄祁昼明,他若是不高兴”,容因一边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碧绡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哭笑不得地同她解释,“夫人多虑了,我瞧大人今早心情并不差,想来您并未惹他不悦。”
“当真?”容因微微露出一条指缝,偷偷觑她。
“当真。”碧绡含笑点头。
仔细端详了片刻,见碧绡神色不似作假,容因放下手,深深呼出一口气。
那便好,只要祁昼明不觉得她是存心要轻薄他,那就还不算太丢人。
*
容因预想中的尴尬并没有到来。
祁昼明一夜未归。
第二日依旧如此,直至人定,他还是不见人影。
碧绡吹熄了房内的灯离开后,容因看着窗棂下漫进来的那片寂凉如水的月色,忽然觉得屋里有些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容因安静地躺着,并不点灯,神情专注地盯着头顶幔帐上摇坠的络子。
终于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的时候,忽然从外头涌进一阵风。
容因瞬间清醒,却并未立刻睁开眼。
祁昼明轻声踱到床边,俯身看着丝被里双眸紧闭的小姑娘。
半晌,他忽然从喉咙里逸出一声轻笑。
“别装了,走,带你去玩。”
他深谙呼吸吐纳之道,她究竟真睡还是假睡,他还是听得出的。
等了片刻,没有动静。
祁昼明直接上手,一把抓住她被褥间软软的小手,微微使力。
小姑娘果然随着他的力道坐起来,只是还不忘故作困盹地揉了揉眼:“做什么?”
他轻笑一声,并不答,却一把将她从塌上捞起:“去了便知道了。”
容因受惊,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颈,裙摆下突然裸露在空气中而微觉凉意的脚丫缩了缩,“哎,我的鞋,你放我下来。”
他从善如流地俯下身,大手轻松抓起她一双绣鞋,拢在手中。
然后抱着她,在铺落满地的月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容因于耳边一片风声中忽然想起,今日是端午。
又想起,前日夜里他说,待她病好,带她去玩。
小姑娘乖巧地伏在他肩上,嘴角轻撇:“哪有这样招呼也不打,大半夜忽然把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带出去玩的。”
祁昼明听得分明,幽深的黑眸里浮动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原本没打算选在今天。
但他与乔五回来的路上,经过邺水两岸,见灯火如骤,喊声喧天,忽然记起今日端午,这才临时起意。
邺水广延数百千里,一线横穿邺都,蜿蜒而过。
今夜,邺水两岸数百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农历五月古称恶月,端午便是恶月恶日,此日家家户户设法祛邪禳灾,时至今日,已逐渐演变成一个节日。
今日从晌午时分开始,邺水之上竞渡的龙舟便始终未绝。
日落之后,凉气渐上,声势愈发浩大。
从祁府出来,容因才发现这人也并非半点儿没有准备,至少车夫刑二已经等在府门口。
容因不知他要去哪儿,也没问。
一片寂静之中,容因倚靠在车内,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昏昏欲睡。
她才打了一个瞌睡,马车突然刹住。
脸即将撞上车壁的一瞬,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感受着掌中温热柔软的触感,祁昼明指腹轻捻,摩挲了下。
容因倏然睁开眼,对眼前的情形多少有些茫然。
软乎乎的脸蛋从手中逃走,祁昼明有些可惜地轻“啧”一声。
马车外适时传来刑二的声音:“大人,夫人,前头的路堵了,马车过不去,咱们该咋办啊。”
祁昼明思索片刻,起身下了马车,正当容因困惑于他的举动时,他转过身来,朝她伸出手:“愣着干嘛,下车。”
容因迟疑片刻,依言照做。
下了马车开始,祁昼明便牵着她的手一直往一个方向走。
人头攒动间,容因看着手腕上那只纤长却又力的手,忽然生出一种自己被紧紧看护着,怕被弄丢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