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66)+番外
果然, 她就不该报什么期待。
指望他能乖乖配合, 还不如指望府里厨娘养的那几只公鸡学会下蛋。
祁昼明一边走,听着背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唇角微勾。
他有意放慢脚步。
容因很快便追了上来,却没有与他并肩而行, 而是突然从背后拉住了他的手腕。
祁昼明只觉一道柔软的触感蹭上来, 而后在他腕间轻轻摆弄着些什么。
她指腹温热, 与他不同,于是就显得越发明显。
她的体温顺着指尖传递过来,被她触碰到的地方竟微微有些烫人。
很快, 她松开手, 步伐轻快地绕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他不以为意, 动作懒散地抬起手腕。
看到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时, 祁昼明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错愕——
是一圈五色绳。
绳结系得细致而结实,一看便系得很是用心。
“送我这个做什么?”他垂眸, 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面颊上, 神色晦暗不明,瞧不出喜怒。
“就……”, 他不笑时, 还是有些让人生畏。
小姑娘怯怯地敛眸:“就是一个好寓意, 盼望能祈福辟邪。今日是端午, 都要系五色绳的, 就连祖母她老人家都系了的。”
“祈福辟邪”, 祁昼明嗤笑一声,转了转手腕,语气嘲弄:“都是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你还当真了?”
他的轻视实在表现得太过明显。
容因气结,忽然上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你若不稀罕,还我就是了。”
原本就是见他方才对陈婆婆施以援手,对他有了一点改观,才送他的。
既然他不愿要,那她也不是非送不可。
祁昼明轻笑一声,手臂抬高,轻易便让容因扑了个空。
“你送人东西,还有送出去再要回来的习惯?”
容因闻言,收回手,狠狠瞪他一眼。
“你既不愿意要,那我为何不能要回来?”
“你既送我了,那这东西便是我的”,他顿了顿,又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了一眼手上五彩斑斓的丝线,状似不经意地扫一眼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这东西看着虽然蠢,但乔五那小子脑子比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想来明日拿去骗骗他足够了。”
容因闻言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那张俊秀昳丽的脸上是平日里一贯摆出的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不出究竟是不是玩笑。
小姑娘长长的睫羽忽闪了下,而后缓缓垂落,像一只被雨水打落的蝴蝶,轻柔而无力。
她失落的样子太过明显。
祁昼明心头不禁生出一丝异样。
气氛忽然凝滞下来,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祁昼明摸了摸鼻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容因却抢在他之前负气道:“随便你。”
说罢,小姑娘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朝不远处的马车跑去。
被她甩下,他不禁一愣,反应过来后舌尖烦躁地抵上后牙槽。
啧,他不过是想逗一逗她。
但没想到,竟玩脱了。
*
回府这一路上,容因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靠坐在车厢边上,头始终撇向靠窗的那一侧,摆明是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祁昼明几次张口,却又作罢。
于是这么长一段路程,马车里竟一点声响也未曾传出,一片死寂。
倘若不是知道府上的两位主子此刻都坐在里头,刑二险些要以为自己驾了一辆空车。
马车一停下,容因便率先自己走了下来,一句话都不曾说,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府里走去。
如此一来,就连憨厚又迟钝的刑二都察觉出了不对。
今夜出府时,明明还是大人亲自将夫人抱上马车的,可眼下回来,夫人扭头便走。
这分明是闹了别扭。
他又转头去看祁昼明,发现他剑眉深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说不出的烦躁。
刑二下意识打了一个寒噤。
府里的人虽都知晓大人并非外面传言的那样凶神恶煞、残忍嗜杀,但也没人敢去触他的眉头。
于是他赶忙匆匆道了一声告退,便驾着马车往后院马厩驶去。
夜色浓郁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迹,宽敞的街道空荡而冷清,唯有祁府大门上方两侧的灯笼还尽职尽责地亮着。
祁昼明立在原地半晌,终于迈步,向前院走去。
*
第二日祁昼明十分罕见地不到傍晚便回了府。
厨娘还未将晚膳做好,容因正半躺在矮塌上读碧绡给她搜罗来的那些话本。
前些日子她看了不少讲大邺地志风物的杂书,皆是出于想要了解这个朝代的风土人情。
可那些书一读完,她便原形毕露。
刚穿过来时心底暗暗发过的那些此生再也不碰任何一本小说的誓,仿佛都被她就着粳米吃进了肚里。
屋里还放了冰鉴,容因怕放跑了冷气,便一直让碧绡关着房门。
碧绡忧心这样对她身子不好,可终究耐不住她软磨硬泡。
此刻屋内温度刚好,容因一边吃着冰镇过的瓜果,一边看着话本,安闲惬意。
祁昼明便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推门而入的。
一打眼瞧见正对房门摆放的那口冰鉴,他下意识皱起眉。
再往前,一眼瞥见窝在软塌上笑得喜不自胜的小姑娘,祁昼明眉头皱得愈深。
容因正看得兴起,忽然凭空伸来一只手,将话本从她手中抽走。
她倏然抬头,正准备口出狂言。
然而话到了嗓子眼,一抬眸,却恰好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容因当即噤声。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讪讪一笑:“那什么……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