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96)+番外

作者: 栗舟 阅读记录

*

祁昼明受伤一事,祁太夫人并不知情,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听了吩咐,都刻意将消息瞒下,无一人敢在她面前提及。

反倒是祁承懿知道后,背着小手在祁昼明床前转了几圈,对着他的身上缠的那一圈圈绷带评头论足了一番,中心大意就是嫌弃容因手艺不好,包扎得太丑。

最后惹得祁昼明一脸不耐地让容因将他轰出去。

他只是随口玩笑一句,却不想小奶团子竟真的跑了出去。

一出院子,小家伙眼里的泪便跟蹦豆子似的滚落了下来。

印象里,父亲是不会受伤的。

他也从未带着一身伤回府。

可如今他才发现,事情的真相与他的认知之间似乎隔了一条长长的鸿沟。

父亲也是人,且是个整日里查案办差,直面穷凶极恶之徒的人。

他并不是不会受伤,他只是受伤后从不会回府。

方才她给父亲换药时,他瞧见了,父亲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陈年旧伤。

让人触目惊心。

他忽然生出几分愧疚。

往日里他总嫌父亲不愿陪他,嫌他说话冷冰冰的,可却没问过他在外面办差是否辛苦,有没有受伤。

容因追出来时,见小奶团子还站在院子里,松了一口气。

她缓步走上前,在他身后停下脚步,柔声问:“懿哥儿,怎么跑出来了?”

小奶团子匆忙揩掉眼角的泪,哽咽道:“没什么,你不用管我。”

容因笑起来:“觉得你父亲赶你,有些丢脸?”

她轻轻拍了怕他肩头,安慰道:“没事的。你父亲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他嘴上那样说,心里却未必那样想。”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像你一样。”

祁承懿眸光微动,小脸绯红,口不对心地反驳说:“你胡说,我跟他才不一样呢。”

容因但笑不语。

这小兔崽子也就嘴上不肯承认,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着呢。

一连养了多日,祁昼明背后的伤口渐渐愈合。

容因对他的态度却始终不冷不热。

平日里换药倒水一样不落,可却几乎不怎么同他说话。

祁昼明竟也不恼,反倒整日里笑吟吟地一声又一声唤她,磨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

乔五在一旁瞧着,一日比一日觉得丢人。

他们家大人如今跟被人夺舍了似的,真是,让他一个至今还没娶着媳妇儿的光棍作何感想。

他一边腹诽,正事却没有落下。

将手中的信件交到祁昼明手中,他眼神向外扫了一眼,确定无人,压低声音道:“大人,派去漕帮的兄弟说,他潜在漕帮半月,将两淮所有的水路都行遍了,查出的消息是……当年经手过那批货的人,如今都死光了,一个不剩。”

祁昼明轻“嗯”一声,漆黑的瞳仁中泛着幽幽冷光:“意料之中。”

“让他回来复命吧。那地方鱼龙混杂,不宜久留。”

那些人行事极为缜密,手段狠辣,想也不可能留下把柄。之所以派人去漕帮查探,也不过是报万分之一的奢望,姑且一试罢了。

这些年,他把当年可能寻到证据的地方几乎都探查了个遍,却始终一无所获,他便知道,要想有朝一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恐怕比登天还难。

可即便再难,这条路,他也不得不走。

他面色平静,乔五却脸一垮,气馁道:“查了这么些年,一点儿有用的证据都没能找到。”

案卷在那些人手中,当年漕帮经手那批货的人一个不剩,那几个善摹善画的匠人也未能幸免于难,如今已找不出能够做人证的人了。

而中间经手的账簿、商船来往记录和客单,也都被藏匿的藏匿,被销毁的销毁,什么都寻不见。

自大人接手永清殿,便一直着人暗中查探。

可这六年里,从邺都到江南,再到西南边地,他们无一处不探查过,都无功而返。

这次,大人铤而走险,冒着被人觉察的风险让人潜入漕帮,想必也是有些着急的吧?

乔五转眸,目光落在祁昼明身上。

容貌昳丽而近乎妖异的男子支颐而坐,姿态懒散,看似悠闲。

可乔五心里却清楚,没有人比他更着急。

否则他不会拼了命地查案、与人厮杀,用短短三年时间便从殿中一个无名小卒爬到司殿的位置。

然,事与愿违。

不知何事,才能达成所愿。

乔五垂下头,神色黯然。

*

容因从外头进来时,乔五已替祁昼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他这几日待在府里养病,身上穿的衣裳不再总像往日里那样一水儿玄色、靛色这样的深色,大多时候只是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

加之面色苍白,没什么血气,便显出一种病弱的美感。

容因看了总忍不住心软。

且这老男人心眼儿太多,知道自己眼下这副病弱的模样最适合卖惨,便总是用她从前从未见过的含着三分委屈的眼神,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见她不理不睬,再低低地唤她一声,若还不理,便会一脸黯然地低下头去。

那副模样,仿佛她当真怎么了他似的。

容因几乎被他气笑。

若不是先前亲眼见过他杀人不眨眼的疯批模样,估计她都要把他当成什么羸弱无辜的小白花了。

现下已入七月,出了伏天,天儿一日比一日凉快起来。

今日外头天高云淡,惠风和畅,容因打算叫人搬张矮塌到外头石榴树下,一边纳凉一边读她前几段时间新得的话本子。

和钟灵认识了一个多月,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小丫头也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