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这才发现失言,忙捂住嘴,忐忑的看向玉滟。
“以后别这么说,王爷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议论的。”玉滟轻声说。
再说,沈蕴和哪里配合褚琛比。
几个丫鬟立即称是。
玉滟却有点出神。
褚琛的确对她很好,可这点好又能维持多久呢?当初她与沈蕴和新婚燕尔,两人也是极好的,可后来呢?
人心易变,不过如此。
夜里的沈家灯火通明,仆婢穿行期间,好一派繁华景象。
沈道成今夜没去院里,而是歇在书房,美婢送上茶水,乖巧的为他揉肩。
喝了口茶,沈道成舒适的闭了闭眼,抬手搭住美婢的手,刚刚握住,就听外面护卫敲响了门,顿觉扫兴,脸一沉。
“什么事?”
“大人,夫人那边着人来请您,说是有事商量。”外面护卫恭敬的说。
“她能有什么事!”沈道成讥诮一句。
周氏原本是他夫子家的侄女,蒙夫子撮合二人成婚。
起初也有举案齐眉的时候,只是随着他官越做越大,区区秀才的侄女不止丝毫不能为他添加助力,娘家还总是闹出些事端来让他费心解决,如此几次三番,两人感情渐渐就淡了。
这些年,他已经很少会去理会周氏,只是看在长子的份上,他还保留了她正室的尊荣。可眼下长子已经去了,他便也懒得再理会她了。
但思衬了一下,沈道成还是站起了身。
不管他心中如何不耐,明面上的尊荣,他还是要留给周氏的。
美婢懂事的上前为他整理衣裳,只是眼波如水,带着些哀怨。
沈道成很是受用,笑道,“等我看了夫人就回来。”
“奴婢等着老爷。”美婢笑着道,目送他离开。
夜色中,沈道成一路往正院里走,难免有些不耐。
“知道夫人哪儿怎么回事吗?”他问。
管家立即道,“似乎是听下人说起了什么,生了好大一番气,然后就叫老爷了。”
自从府上大公子去了,主母周氏的脾气就越来越孤拐,动辄生气,老爷嫌烦,一般都懒得理会,只是他这个管家还是要上些心的。
“什么事。”沈道成直接问。
管家这才添了两份小心翼翼,道,“似乎是,因为玉明道长。”
“嗯?”
“今儿个有贵女们出城踏青,说是在出云山下见着玉明道长和一个俊美的道人同行。”
“哦?”沈道成脚步一缓,若有所思。
待一路去了正院,果然周氏提起的就是玉滟的事情,见着往日还算端庄秀美的妇人虽依旧轻声细语,但面目却止不住的有些扭曲,沈道成不免有些不耐和厌烦。
这件事真假暂且不知,若是假的没什么好说的,可若是真的,他固然不悦,却也有些打算。当初要留玉滟在云州,为的就是辖制池家,如今玉滟若是生了二心,那更是送上门的把柄,他虽不喜,却也存了坐观其成而后拿捏池家的心思。
“老爷,池玉滟她是蕴和的妻子,生是蕴和的人,死是蕴和的鬼。可如今她竟然敢生出二心!老爷,这件事不能这么轻轻放过啊!”周氏大声说,屋内的下人在一旁看的心惊不已。
“够了!”沈道成道。
“不过是道听胡说,你便在这儿开始疑神疑鬼。”沈道成最恼火的是,知道这件事情后周氏不想着去查实,就在家里发疯,如此模样,哪儿有大家夫人的风范。
“老爷!”周氏不可置信的说,不能接受沈道成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她们唯一的儿子死了,池玉滟作为儿媳,合该为蕴和守身一辈子,可她如今竟然敢和外男走动,还一起踏青出游,如此行径岂能轻纵。
她口中凌乱的叙述着自己的想法,她的不甘,她的愤怒,她说要让玉滟回沈家来,老老实实的待着。
“我说,够了。”沈道成一拍桌子。
周氏口中的话一滞。
“我和池家结亲,结的是两家之好,不是结仇。像这样的话,夫人不要再说了。”沈道成站起身,道,“你太累了,心神疲惫,最近就好好在院子里歇着吧。”
周氏僵硬的脸颊颤了颤,这是要禁她的足吗?
沈道成离了正院就叫了人来,让他密查那个和玉滟来往的人的身份背景。
第二天玉滟准时起来,早课之后用膳。
这天是去前面找清虚请教功课的时候,走上山和褚琛会和。
潺潺的溪水从山涧蜿蜒而下,青山白石碧水之间一道淡灰,一道灰蓝,两道身影并肩走过溪谷,如一幅美好隽永的画卷,徐徐展开。
为了保密,眼看着要到人多的地方,玉滟就让褚琛留下,她先走一步。
褚琛驻足,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走远。
刘洵一众护卫在后面看着,莫名觉得自家王爷有些委屈。
行至一半,玉滟回头看了眼。
她有些担忧,这样下去褚琛说不定哪天就忍不住或不想忍了。
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玉滟觉出了些麻烦来。
因着一直惦记褚琛那里,玉滟在请教功课的时候加快了速度,然后匆匆就走了。
清虚忍不住多看一眼。
昨日才去了山下游玩,今天玉滟便不想多动,等请教完功课就直接回去了。
用过午膳后,她说要小睡一会儿,褚琛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