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滟直接叫人备了水,想洗去刚才纠缠间身上的潮热湿意。
等褪去衣裳,她总觉得小楼的目光有些不对,目光一转,她低下头就看到自己了自己脖颈下了几片红。刚才的种种瞬间扑面而来,唇齿间的热意仿佛依旧残存在皮肤上,她下意识往水中躲了躲。
“我自己来,你下去。”玉滟说。
小楼称是,退出去候在了外面。
洗了一会儿,玉滟勉强算是恢复了冷静,轻声问,“他呢?”
“泊渊道长要了水在洗漱。”
玉滟不由顿了顿。
“他倒真把自己当家了。”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
外面小楼不由一笑。
“王爷舍不得您。”褚琛有多黏着自家姑娘,她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只是想起就不由的想笑。
玉滟哼了一声。
褚琛那小院,现在他也就晚上住一住了,白天差不多都赖在她这儿。
小桥的发现,直到晚上褚琛离开后,才终于找到机会告诉玉滟。
“开始了。”玉滟轻声说。
小楼越发的郑重,小桥则是茫然。
“接下来要更小心了。”
小桥检查过,那香里添了一味药,不算毒,但闻久了容易疲惫虚弱,若是没有发现,慢慢的人的身体底子就垮了。
幕后的人分明是存了神不知鬼不觉除掉玉滟的想法。
“姑娘,我们就这么等着吗?”小楼皱眉问。
明知道有人要害她们,自然是走为上策,留在这里太被动了。
“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玉滟轻声说。
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甚至不单纯是池沈两家的事,而是她们背后势力的博弈。
玉滟不太清楚家里如何,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随着她嫁到沈家,池家和沈家的势力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交集,如今想要抽身后退,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
玉滟呆在云州,一为安沈家的心,二为池家争取时间。
但很快了。
祖父既然说她可以准备离开了,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何时的,可以抽身而退的时机。
云州到底是沈家的地盘,她想要顺顺利利的离开,怕是没那么容易。
合适的时机。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这些有问题的香怎么解决?
玉滟安静的看着,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让小楼把小船叫了来。
“小船,让手下的人想办法,送些加料的香到周氏手中。”玉滟身边的安全由小船负责。
而暗中护着她的那些,一般也由她来负责。
“要不易察觉的。”
自从沈蕴和去后,周氏在沈家设了一个供堂,日夜为他祈福安灵。
这些香周氏会用上的。
“姑娘想要加什么?”小船负责玉滟的安全,不管是之前玉滟和小楼的对话,还是今日和小桥的,她都知道,丝毫疑惑都没有,直接问道。
“要足够隐秘,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玉滟沉吟。
她从无害人之心,如今不过是得了沈家的启示灵光一闪,现在小船一问,她竟有些茫然。
小船却没有疑惑,而是点了点头,直接下去了。
毒,她有。
在嫁玉滟来沈家时,池家做了很多的准备,其中就包括各种秘药。
玉滟等人走了,挺直的脊背忽然一软。
她,她害人了……
该到睡觉的时间,玉滟去供堂念了半个时辰的经。
无上天尊在上,请饶恕信女的罪过。
“之后沈道成一定会派人来,确定我用上了那香,你让人注意着些,早做准备。”入睡前,玉滟叮嘱,小楼立即应是。
夜色里,一直护着玉滟的人被小楼叫了出来,一番低语,她将香送了过去。
那人很快转身,飞快离去。
褚琛也在暗中放了护卫,那人看了眼离去的人影,短暂的迟疑后没有妄动。
王爷只说要保护玉明道长的安全,没说要管这些。
这是玉滟第一次做下害人的决定,为此她几乎一夜都没睡好。
时间到了六月底,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云州气候温软尚且还好,若是到了北边,内处腹地的京都,哪怕是早晨,一出门都能看到蒸腾的热气。
纵使富丽堂皇如皇城也不会例外。
内侍们在地上洒了水,尽量不让那么干。
到了夏日,陛下便将居住的地方换到了太液池。
云水缭绕之间,热意仿佛都为此消减。
当今陛下虽然年轻,却可以称得上勤勉,早晨上朝过后,先去了太后所居的瀛洲岛请安,得知太后昨夜游湖,睡在船上,又去了湖面。
他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站在船头,看波光粼粼,忍不住感叹,难怪自家叔叔呆在云州不愿意回京。
“那可不一定。”闻言太后却是笑了起来。
太后出身国公府,与先帝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如今,也才三十多岁。
“母后何意?”皇帝立时就有些好奇,心知自家母后无缘无故不会这样说。
“你可知,前些天王府往西安主府送东西时,备了两分,其中一份说是王爷友人所赠?”
“什么?”当今惊讶的说。
太后看了他一眼,皇帝轻咳,收敛了惊容,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从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