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顶流放飞自我了(64)
林郁跟着笑。
他又说:“你别看我们小唐爷上了桌还不喝酒,好像摆架子似的,其实等我们都喝多了,要由他一个个送回去,料理后面的事,我们就只管喝,高兴,反正有他照看着,准保出不了事。”
林郁懂了,误会了,这真的是做大哥的。
眼前的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出头,但保养的粗糙,眼角皱起一扇纹路,自带武人的憨直。
这人姓庞,林郁跟着唐绍钧叫他庞大哥。
他喝多了,话多,给林郁讲了一大通他们的创业史。
林郁听着,也观察着。
其实今天席间客人们大多是这个模样的——他们都是从前唐家班出来的。
唐家班是指从前唐威带出来的一批武生,弟子从小开始培养,练的很严格,从前名头很响,是行内老大哥。
可惜武打电影的黄金期过去,资本嗅见新的市场动向,跟着无情的观众一起转向一个又一个的新风口,将老电影和老人都雨打风吹去的抛在了脑后。
在这种情景下,唐家班也十分干脆,大伙喝上一杯酒,就地拆了唐家班的牌。
班底虽然一拍两散,但大家还是兄弟。
唐绍钧一开始做生意就是带的这帮人,颇有点下岗再就业的意思。
某种程度上说,这些人有很分明的等级,倒不是□□式的等级,而是彼此间大多牵连着师兄弟、师叔伯的关系,长幼尊卑分明,同时也很和睦,向心力极强。
这种行令禁止的模式放在坏人手里,比如郝明建这样的,就容易滋生巨大问题。
而放在唐绍钧手里,就不一样了。
唐绍钧带着唐家班几个年轻人再就业,这业就着就着,做大做强,摊子越铺越大,有了现在的唐氏投资集团,有了涉及各个行业的商业体系,让大家都赶上了时代潮流,甚至变成了那个弄潮儿。
——弄潮儿这词是庞大哥自己说的,让人忍俊不禁。人喝多了,尤其男人喝多了,就喜欢忆往昔,说到激动时,手舞足蹈,就像变回了当年的样子。
直到包厢里出来两个人出来打断,骂他故意逃酒,他才不情不愿的的被拽走了。
林郁听着他们嚷嚷,忍不住笑。
谁又知道,最开始的时候,这些成功人士们也不过是几个莽撞的年轻人呢。
刚好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怎么站外面?”
林郁回头,看见了结完账回来的唐绍钧,堂弟还寸步不离的跟着,真给他当小弟。
唐绍钧则以为他喝多了才出来,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我送你先回去。”
林郁茫然,为什么要送他回去?
林郁没想通,他还停在刚才庞大哥的讲述里,便真诚的对唐绍钧说:“你真厉害。”
唐绍钧:“?”
林郁眼角带笑:“刚才庞大哥在和我说你们创业的经历。”
原来在说这个。
唐绍钧失笑,“他喝多了。”
男人酒后就爱说大话,吹的天花乱坠,林郁怎么还信上了。
林郁的确被忽悠信了,仍真诚的看着他,说:“他说的很好,该脚踏实地时脚踏实地,该闯时大胆闯,从简单的小买卖做到现在的唐氏,你们真厉害。”
唐绍钧微微一怔。
不是没有被夸过,吹捧他的词花样百出,每一样都比林郁这简单几句要漂亮。大概也是习惯了,越来越不放在心上,只当成客套话,过耳就忘。
但今天他听进去了。
林郁说话时,语调真诚,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流光溢彩,比所有赞美所描述的都好看。
唐绍钧不由自主微笑起来,伸手替他理了理鬓发,“谢谢。”
林郁歪头看着他。
觥筹交错的气氛和几杯下肚的白酒让他比平时稍迟钝一些。
但也就只迟钝了一点点。
他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了那份目光的意味。
某根神经终于要上线时,一个电话好巧不巧的打了进来。
叮呤当啷的铃声打破了二人间的电流。
林郁猛地回神,接起了电话。
给他来电的是郝明建经济犯罪案的主负责警官,开头第一句就让他愣了。
瞬间清醒,醉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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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被打断,林郁不得不去了一趟看守所,唐绍钧送他过去。
来到地方,林郁率先下车,步履匆匆。
堂弟正要推着轮椅跟上,却被唐绍钧抬手拦住,“让他自己去。”
他依言站定,看着林郁快步走进市局大门。
而唐绍钧眯眼看了片刻,侧头,冷然道:“把姓卢的经纪人资料给我。”
卢安资出身在滨海区,母亲改过嫁,他出生在重组家庭中,小时候性格文弱,经常受继兄欺负,这样的情况到他上中学时有了很大改变。
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行为举止不再畏畏缩缩,成绩从吊车尾飞到第一,与此同时,他的母亲踹走继父,抓住各种机遇投资挣钱,家庭情况越来越好,搬进了区内最好的小区,他也转校到了滨海一中,也就是林郁所在的学校,和林郁有了交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人也就是从中学时开始和郝明建有接触的。
一个中学生,居然对各区的商业发展计划熟稔于心,指点着郝明建打下了风云集团这么大的家业,而他自己也在风云占了不少股份。
如果不是郝明建落网,牵连于他,他现在还能继续滋滋润润的过活。
可惜,现在的事实是,他现在锒铛入狱,而且似乎在狱中也倒了霉。
林郁走进看守所,在两名警官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幽静的走廊,几乎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