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女儿不下嫁(123)
“你……你要做的事,当然是你自己决定,我……我不……不喜欢做……做决定。”
邹欢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是个大结巴,还是在顾承平的面前,丢脸死了。
顾承平从后面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弯腰下颌抵在邹欢肩头。
“既然邹小姐这样说,那小生可就要清点聘礼,准备提亲了。”
“随你啦。”
挣脱顾承平的速度,邹欢连跑带跳,风似的溜走,留下身后的开怀大笑的爽朗大人。
之前他总是觉得,自己还要爬高一点,再高一点,才有能力,有资格迎娶他最珍爱的丫头。
可是他现在发现,感情这件事,似乎不是这样,用权力来给所爱谋求周全,彼此相互依偎的温暖也很重要。
师母是小欢始终过不了的心坎儿,他也不知道,在多少个他不知道的日日夜夜,她曾瑟缩角落哭泣发抖,无依无助,狼狈的让人心疼。
他要娶她,朝朝暮暮,不妄它生,执念此生,他一定要永永远远,将她护在羽翼下,哪怕她是能与自己比肩齐飞的猎鹰,他也要在听从她意愿的前提下,将她娇养如孔雀。
第一百零九章 往事
还未到第二日辰时,夜半子时,就有杀手夜闯监狱,劫狱谢长卿。
邹欢和燕姐埋伏早已埋伏周围,与杀手激烈交手,燕姐用青蛇剑卸下杀手右胳膊,眼见马上完将其抓住,杀手突然掷出两枚雾珠,呛鼻硝烟四起,邹欢和燕姐连忙捂住口鼻,迅速飞身落到屋顶,俯瞰方才打斗场面,可是杀手已经不见。
“我砍了他手臂,一路上肯定会有血迹,我四周去看看。”
邹欢观察四方,她静心沉气,周围气息很乱,看来前来劫狱的杀手应该只有这一波,起码目前是这样。
“你小心,多带几个弟兄,这几日是关键时刻,而且敌暗我明,容易被半路突击。”
“是。”
顾承平提着冷剑,也赶来。
“没事吧。”
他的表情很担心。
“没事。”
邹欢摇头,“去看看谢长卿。”
“嗯。”
冲进重刑室,如豆的烛火,隐隐绰绰,谢长卿靠着粘腻长满青苔的墙壁,目光呆滞,不知所为。
看着邹欢,顾承平双双冲进来,谢长卿大概猜到了几分,应该是有人来劫狱,但就是不知道,是来杀她,还是来救她。
“有没有事?”
邹欢问她。
毫无生机的重刑室,窸窸窣窣,寂静的连老鼠在干草中钻过都听得到。
谢长卿油盐不进,为了确保她没有事,邹欢打开玄铁牢门,弯腰进去,动手要给她检查,却被谢长卿虚弱扣住手腕。
她被邹欢灌下散功丸,反应速度虽不如从前,但好歹手臂有过这么多年的肌肉记忆,还是稳稳拿捏住邹欢即将要触碰到自己的手。
“我想再看看白玉刀。”
邹欢动作顿住,握着白玉刀的手下意识摩挲着刀柄。
谢长卿浅凉一笑,半夜未睡的眸子,暗沉浑浊。
“你怕我会自尽?”
顾承平听到两人对话,他叫住邹欢。
“可以给她暂借一下,不会有事。”
顾承平没有用强制语气,而是征询邹欢的意见。
毕竟白玉刀是邹欢的私人武器,借不借给谢长卿,归根到底,还是要看邹欢的意思。
有了顾承平意思,邹欢二话不说,将白玉刀交到谢长卿手中。
古朴打刻着莲纹怒开的刀鞘,呈在手上,千斤重。
谢长卿像看着流散多年的老友,心里千丝百绪,又如万顷波涛掀起通天咸浪,扑打在脸上,半天喘不过气。
消瘦的指尖拂过刀鞘一遍又一遍,痴痴留恋,像透过这把风霜雨雪的刀,遇见苍老时光中死去的自己。
她的手像是不听她大脑的指挥,自顾自颤抖,好不容易握住刀鞘,猛地用力往外一拽,“噌~”温润乳白刀身,璞玉般暖凉,让她恍惚。
一瞬间,谢长卿释然。一夜的精神折磨交替,正邪轮番占据大脑,终究还是应了那句话,邪不胜正。
“抱歉,顾大人,草民该死,居然盗劫百姓赈灾用的米粮。”
”草民愿将米粮藏匿地点告诉大人。”
两行清泪落下,谢长卿痛哭不能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明明,她不是这个样子想的。
当年她还是个赏金猎人,朝廷悬赏一百万两黄金,寻找流落民间的公主,这么重的悬赏,是个普通人都会垂涎三尺,更何况她这个漂泊无依的浪子。
然而朝廷中还有另一股力量,暗中狙杀阻止公主还朝。
杀手先自己一步找到公主,等她赶到的时候,公主所住的茅草屋已经着火,她没有办法,只救出公主一人。
大火硝烟中,昏迷的丫头满脸灰土,被熏烤的一股子腊肉味儿,自己扛着她离开的时候,还吐槽这丫头真像过年食物的味道。
没了家的丫头,找不到落脚地方,又被无数狠辣的杀手追杀,只能瑟缩跟着自己往京城走。
一路的相处,让谢长卿对待这个小尾巴,不知不觉中,像对待至亲妹妹。
每次受伤,明明只是皮毛外伤,这个小丫头却激动的,似乎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手忙脚乱,帮自己包扎伤口。
两人相依为命,千辛万苦,日夜兼程到达京都。
然而东京城,天子脚下,杀手们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猖狂,谢长卿带着公主找到府尹,历经重重身份查证,公主终于被千人万仆,浩浩荡荡迎回皇宫。
拿到赏银的谢长卿在东京小住半月,期间得到消息,刚被迎回宫中的小公主,被皇帝册封为元熹公主,即将代替另一位公主远嫁大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