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的觉醒(4)
他紧张道:“长姐可有受伤?”
内侍却支支吾吾道:“公主不让奴婢们检查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
“要你们有何用!长姐现在何处?”
内侍怯懦回道:“京……京郊马场。”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马场,因他心里明白,长姐不是骄纵的人,她突然这么反常,一定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一到马场,就看到了摔在草地上一身狼狈的萧嫱,他连忙上前扶起萧嫱,心里眼里都是关切:“长姐,怎么突然就想学骑马了?”
萧嫱神色间似有淡淡的哀愁,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来:“近来重读《逍遥游》,也想体验一回乘风而起的自在,可我终究不是鲲鹏,没有翅膀。思来想去,也只有在马背上才能浅尝御风而行的快感了。”
他迫切的想为长姐分忧,连忙说道:“这有什么难的,长姐若想做高天之上的飞鸟,阿瑾便化作长姐的翅膀。”
他跃上马背,朝着萧嫱伸出手来:“长姐,快上来,阿瑾带你飞。”
“你哪里学来的漂亮话?”萧嫱嗔笑着,犹豫再三,还是牵住了他。
他心中无比欢喜,这是他第一次与长姐同乘一匹马。
他迫不及待的要在长姐面前表现自己,顺势将长姐护在怀里,斗志昂扬的甩着鞭子,仿佛这是他人生中最骄傲的时刻。
随着马儿飞驰,萧嫱不出意外的惊叫起来。
他越发骄傲的扬鞭策马,高声道:“长姐莫怕,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渐渐的,萧嫱不再紧张,闭上眼睛感受着四面而来的风,轻声道:“我只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学骑马。”
他愈发欢喜:“长姐喜欢,阿瑾再多跑几圈便是。”
他心想,倘若能一直这样往前走,远离宫廷和朝堂,去一个只有他和长姐的地方,该有多好啊……
愿望越来越强烈,他策马驶向了更广阔的远方,二人的欢笑声一路随风,直到马儿累得气喘吁吁了才停下。
瞥见了萧嫱脚踝的擦伤,他心中一疼,仿佛是伤在他身上。因而执意让萧嫱待在马背上,独自下马牵着缰绳,慢悠悠的走着。
他无比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
风停了,萧嫱的笑意隐去了,心事仿佛更重了,她不笑时,那种只属于公主的尊贵与威严格外分明,昭示着不可亵渎的清高,像一尊冰冷精致的傀儡。
萧瑾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但还是装作无事的问道:“长姐,您不开心了?”
“倒也无所谓开心不开心,只是有些突然罢了,”萧嫱神色麻木,轻声回道:“父皇为我拟定了一桩婚事,不出意外的话,我下个月便会嫁到骠骑将军府了。”
握着缰绳的手陡然收紧,马儿受疼哀鸣一声,他强作镇定,询问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父皇提起?”
“昨日才拟定旨意,尚未来得及与百官宣贺,父皇只是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荒唐,”萧瑾强忍着心中怒意,“一个月能筹备什么婚事!长姐乃一国公主,婚姻大事岂能草率了事,父皇他是老糊涂了吗!”
“不可无礼,”萧嫱制止他道,“父皇这么做自有道理,至于婚礼,父皇早在三年前就暗中筹备了,一切均已安排妥当了,不会失了皇家的体面。”
婚姻大事,在长姐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吗!就因为心里没有在意的人,才如此的无所谓吗?
愤怒与不甘几乎要将他吞噬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是长姐的弟弟,无法阻止长姐出嫁,更无法袒露心意。
只能寄希望于长姐本身,以父皇对长姐的宠爱,如果她不愿意,父皇一定会重新考虑的。
他急切问道:“长姐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当真想嫁给那个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吗?”
萧嫱似是认命了,漫不经心道:“我的意愿并不重要,公主总是要出嫁的,即便不嫁去将军府,也终有一天会嫁去别家。”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黯然神伤道:“可阿瑾舍不得长姐。”
萧嫱却回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我生于帝王之家,享尽荣华富贵,已是寻常百姓眼中的遥不可及。比起社稷江山百姓安乐,我个人的意愿算不得什么。阿瑾,你是大齐太子,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未来肩上的责任可比阿姊重多了,所以啊,阿瑾你要快些成长,将来做一名好皇帝。”
“皇姐不愧是以江山社稷为重的好公主!”他置气道。
萧嫱却安抚他道,“将军府就在皇都,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到啊。”
明明是自己的婚事,毫不在意,反而来安慰他。他心里更生气了,长姐她,就不能为自己活一回吗?
然而,他又不能轻易放开长姐的宠爱,神色黯然道:“长姐若有了夫君,还会一如既往的想着弟弟吗?”
他在萧嫱眼中看到了一抹复杂之色,像是在做一个痛苦的决定。
半晌,才听到她的回答:“人总会身不由己的被岁月改变,我没有十全的把握保证自己一成不变,但唯有一点我可以给你承诺,阿姊会一直做你的后盾,保护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萧瑾勉强振作起来,牵着马往回走,头也不回道:“才不要长姐保护。”
这世上,哪有女人保护男人的道理,萧瑾心道,理应是他来保护长姐。
……
“阿姊会一直作你的后盾……”
“你愿意相信我吗……”
长姐的话在耳边挥之不去,原来,早在很多年前,她便做出了抉择,选择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