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的觉醒(73)
小女孩退了一步,神色坚决,“我不回去,我要告状!”
吴秀才忍不住笑了,“你要告谁?”
“我要告我爹爹,他打我,还打我娘!”
吴秀才抓着她激动挥舞的胳膊,“小兔崽子,还嫌衙里不够忙啊,你爹打你肯定是你不听话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别说是你爹了,我都想打你了。”
小女孩咬着牙奋力推他,“我没有不听话,我爹是坏人,我娘要被他打死了!”
吴秀才皱了皱眉,丈夫教训妻子是常有的事,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是不会管的,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回去告诉你爹娘,好好过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可以和离,这事我们管不了啊。”
小女孩闻言大哭起来,躺在地上抓住了吴秀才的裤脚,“爹爹说了,我娘敢提和离,就打死她。”
吴秀才掰着她的手腕,“哎呀小祖宗嘞,你别哭了,惊扰了贵客可怎么办啊?”
他还想驱赶女孩,萧嫱却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放她进来吧。”
小女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放开吴秀才,直扑到萧嫱面前猛地跪下,叶青下意识地挡在了萧嫱身前,生怕她是刺客,出鞘的剑吓哭了小女孩。
“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萧嫱绕过叶青,扶起了小女孩,“有什么冤屈,去里面说吧,本宫替你做主。”
小女孩倒苦水似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她的父亲李二是街上的屠户,从人牙子手里买下了她的母亲。母亲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李二便怀恨在心,肆意殴打泄愤,他常年杀生一身血气,街坊邻居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劝架。
母亲哭着说要和离,李二却打得更凶了,一边打一边骂她是赔钱货,就连三个女儿都不放过,凡是敢出言维护母亲的,都逃不过一通毒打。
萧嫱看着吴秀才问道,“此类案子,按照惯例该如何判呢?”
吴秀才拱着手道:“这丈夫调、教妻子,属于家务事,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劝一劝也就过去了。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夫妻吵架多是两方都有问题,对错之分压根儿无从拆解,何以为判?”
萧嫱又问道:“若是出了人命呢?”
吴秀才斟酌片刻,“李二的妻子是买回来的,当归为奴籍,这…主人杀贱奴,无…无罪。”
萧嫱强压住心中怒火,又问道:“如果妻子不在奴籍,丈夫杀妻,当如何处置呢?”
吴秀才额角渗出了热汗,“丈夫杀妻,应判三年牢狱,若儿女年幼无人照看,可用钱赎身,免去牢狱之灾。”
萧嫱冷笑一声,“这类案件,多吗?”
吴秀才硬着头皮如实回答,“挺…挺多的。”
萧嫱站起身来,背手而立,“如此断案,依你所见,可有不妥之处?”
吴秀才直接跪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这让他怎么答呀,若说妥当,岂非低看了女子,若说不妥,则是对律法不敬。
“本宫恕你无罪,不吐不快。”
吴秀才战战兢兢答道:“这…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律法无情,却符合三纲五常,顺应天理,循…循祖制而已。”
萧嫱挑眉,又问道:“依你所言,本宫该以何为纲呢?”
吴秀才脸色大变,跪在地上猛地磕头,“殿下恕罪,殿下饶命,小的无意冒犯。”
“起来吧,”萧嫱冷觑他一眼,“错在律法,错在纲常,若天理之下,还有人轻如草芥,性命被随意践踏,那么,这份天理不要也罢。”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皆为之一震,吴秀才更是呆坐在地上,神色错愕。
质疑纲常律法,质疑天理,这位东宫太女当为天下第一人!
萧嫱扫视在场之人,不怒而威,“所以,诸位觉得,此案该如何判?”
叶青率先站了出来,“回殿下,李二买卖人口,草菅人命,与飞云阁孽障并无不同,按罪当诛。”
吴秀才也回过神来,“小的这就派人缉拿李二归案。”
萧嫱挥了挥手,“速去速回。”
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跑到吴秀才跟前,“我来带路。”
府衙内,萧嫱看向了旁听的枕书院众人,“大齐国号为齐,齐有平等之意,齐万民同乐,如今,却连女子的性命都无法庇护,何谈大齐?”
李允想起了柳怀柔的遭遇,想起了父亲的浑话,想起了母亲失望的神情,当即拍案而起,“变则通,不变则废,臣支持殿下变法。”
叶青也回道:“臣建议废除奴籍,无论男女,无分贵贱,凡草菅人命者,皆严惩不贷。”
顾流年补充道:“还有婚嫁制度,也待重新商榷。”
薛慕白对嫡庶之分恨之入骨,也建言道:“依我看来,很多家庭的悲剧起源于嫡庶有别,若是没有妻妾之分,一夫一妻,便不会有那么多明争暗斗了。”
谢汝峰看了眼王默,“还有连坐制度,因一人之罪牵连氏族无辜,或许太过无情。”
……
讨论声越来越热烈,慢慢地从户籍婚配制度,延伸到民生百态。
萧嫱让他们自由组队,针对不同的民生问题提出合理可行的变法方案。
没过多久,吴秀才押着李二回来了,他的妻子苏茜则是被抬回来的,她浑身是伤,手腕脚腕还有铁链摩擦的痕迹,被送到后院处理伤口。
小女孩和她的两个姐姐瑟缩在吴秀才身旁,和李二保持距离。
萧嫱走到小女孩身边,指着李二问道:“你想怎么处置他?”
小女孩看着李二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