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与狐狸犬(7)
“有把握吗?对面的那家伙这次完成的确实很好,已经超过你上个赛季的所有自由滑评分了,我听说他和你一个队的。”三中花滑社社长杨乐天看向身旁鼓掌的程翌,有些担忧。
“等上了冰场,你就会知道,这个担忧是多余的。”
程翌一笑,在广播声响起后,滑上冰场,自信闲适的姿态,完全见不到半点担忧。
进步的人不止云深一个。
他在冰场上站定,所有人愣了愣,刘海向上梳拢固定,清俊眉眼似云墨,大片的水墨附在衣上染出白鹤的飘逸,那不是一个人,是一只鹤。
鹤唳九霄之音传来,那只鹤动了。
他展翼滑行,洁白的冰似云似雾,他踏着云雾而舞,直冲九霄而行。他云雾中穿行,横跨九州大地,乘风而起,随风而舞,潇洒不羁,飘飘若仙。
跟着这只鹤,见他的舞动,仿佛看见九霄之上,又望见九州大地。
鹤音消逝,鹤舞止。
在场众人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随那只鹤一同见过的风景似梦似幻。
掀翻天的鼓掌声响起,冠军究竟是谁?众人心中已有属于自己的判断。
看着立在场中的微笑谢幕,身披荣光的程翌,云归挪不开眼,心间一股强烈的感觉将她的视线牢牢地定在程翌身上,那份飘逸与潇洒,那只鹤的影子飞入她的心底,安了家。
“看来暂时不能叫名字。”云深淡定地道,他心中有不甘,但麻木了,也就是输麻了。
每当他进步,这个家伙就会抛出更耀眼的成绩。
广播声再一次响起,“三中选手程翌,技术得分108.36,节目内容得分99.36,最终得分207.72。”
一半欢喜一半落寞,鼓掌声参差不齐,却无人提出质疑。
程翌滑下冰场,云归眼神不自觉地跟随。他刚下冰场,一个穿着三中校服,长相清纯柔弱的女孩嘴角带笑地递给他冰刀套。
二中花滑社有男有女,而三中清一色的全是男生,唯一例外就是这个女生。
程翌开口和她说了些什么,女孩一笑如栀子花清纯美丽,云归不知为何有些在意。
她是谁?
“看来又得穿女装了。”徐一天喃喃自语,想起酷爱让他穿女装的杨乐天,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
本在沉思中的云归无意间听到他的话,满脑子问号。
“社长,冰场真的要让给三中那帮人吗?”花花社副社长徐梦不舍地看着冰场:“能不能跟他们换一个条件,只要不让我们离开冰场。”
云深开口道:“是我输了这场比赛,后果由我来承担,我去找三中花滑社的人谈。”
“你已竭尽所能,而且杨乐天想要的是我去跟他谈,放心,冰场不会丢的。”徐一天推了推眼镜,面上满是沉稳,让人信赖。
在一旁的云归虽然吃惊,他们赌的有点大,可她的关注重点更多集中在徐一天之前喃喃自语说的女装上。
看着徐社长清秀的脸庞,云归在脑内不自觉的为他加上女装,出来的是一个清秀绝伦,斯文美丽的眼镜美少女。
盲生,她好像发现了华点。
“事情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杨乐天。”徐一天穿上冰刀,抬头叮嘱社员:“你们谁都不许跟着我去。”
社长远去三中,花滑社的社员成望社长石,紧紧地盯着对面,生怕有哪个不开眼的欺负社长。
“哥,我有几个小小的问题,想问一下。”云归靠近云深,笑得格外甜美。
云深眼神不离冰场,淡淡地回:“问。”
“你们社长和三中社长是什么关系呀?”
云深叹气:“这么简单的关系你都看不出来,当然是敌对,还有什么问题快点问?”
“哦,敌对。”云归点点头,所以是为了羞辱对手吗?总感觉没这么简单,不纠结社长的问题,她问道:“三中花滑社有女花滑选手吗?”
“没有,至少我从来没碰到过,全是一帮男单,还有问题吗?”
云归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摇头:“没了,我就先回去啦。”
“记得写作业,你懂得,哥哥我要用。”云深连忙叮嘱。
云归转头对云深做了个鬼脸:“不干,自己的作业自己写。”
没等云深开口,她拉着乐齐齐跑出冰场。
冰场外是纯澈的蓝天,二三白云,遍地阳光和婆娑树影。
“憋死我了。”乐齐齐长吐一口气,宛若劫后余生。云归伸了个懒腰:“你好像很怕我哥,每一次他一在,你就自动化为隐形人,胆小鬼。”
“才不是,你哥本来就很吓人。我打算去小卖部一趟,你去不去?”
“去,我打算买瓶橙汁,再买一根烤肠。”
时光好又易逝,太阳转挪,盛夏的夕阳如一场盛大而灿烂的告别。
二中与三中的学生的蓝色运动校服,染上夕阳,混成一堆,一同享受放学后的时光。
云归背着书包,独自一人走出校门,融入喧闹的学生群。
尽管都被夕阳渲染,她仍然是最独特的那一个,精致的脸庞配上骄傲自信的气质,不知成了多少少年青春时最隐秘的心事。
一眼就发现她的程翌仗着身高,越过人群,走到云归身旁,笑着发出邀请:“云归,一起走?”
“你走路还是坐公交?”云归没有着急答应,而是先抛给他一个问题,如果合就一起走,不合就分开走。
“我走路回去,省点钱用来买烤鸭。”
“吃货。那就一起走。”云归抬头仔细打量程翌身高,他的影子将她拢住,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