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青梅(37)+番外
对方嘿嘿地乐:“还记得我啊。”
白微末眼睛弯弯,“嗯。”
大学那会儿,他跟谢卓诚一起到海城做交换生,印象里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又高又壮,不笑的时候一脸正气,看起来就是个妥妥的警校生,没想到现在竟然开起了餐馆。
谢卓诚在旁边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尤其白微末还笑得甜,心里怪不是个滋味,于是打断:“行了,炒你的菜,我们先上楼坐。”
赵毅颔首:“老位置,给你留着呢。”
楼上都是包间,前面五间全部满员,生意非常红火。
谢卓诚推开最后一间的门,让她先进去。
白微末环视一圈,这屋起码能坐七、八个人,再想到餐馆外面排队取号的顾客,挺不好意思地问:“两个人坐包间也太奢侈了吧?”
“不会,刚开业的时候,警校的同学常来支持生意,他干脆腾出一间屋留给熟人。”
谢卓诚打开空调,然后拉开椅子,顺理成章地坐在她旁边,拆开餐具,用热水烫了一遍。
白微末不是什么八卦的人,此刻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忍住问了一句:“赵毅毕业没做警察吗?”
谢卓诚沉默了会儿。
她意识到这么问不太礼貌,刚要说点别的什么转移话题。
他先开口:“赵毅心里有个结,打不开,没办法在一线工作,转到后勤干了两年就辞职了。”
大学毕业,路正和赵毅留在当地的刑警队,谢卓诚正巧碰上津宁市特警队招人,于是考了回来。所以那几年的事情他不太清楚,都是听路正说的。
他们到刑警队不久,A城就发生了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
有位单亲妈妈在肥皂厂上班,有时候经常来不及接孩子放学,于是给孩子报名了托管所。某天晚上接到托管老师的电话,说已经放学一个小时,还没有见到孩子。女人赶紧给班主任打电话,确认教室里已经没人。她向单位请假,沿着学校一路寻找,没有结果。
凌晨三点半,绝望的女人到附近派出所报案,讲述的途中因情绪太过于激动晕倒,又耽误了一段时间。
派出所当即派出民警,按照女人的说法,先到孩子可能去的地方进行排查,与此同时,负责查看监控的民警也没有有效的收获,孩子在出了校门之后,便到小巷里的零食店买东西,那儿恰好没有监控探头,线索再次中断。
黄金24小时过去后,仍旧没有孩子的消息。如果是绑架案,那么算着时间,不可能没有绑匪的勒.索信息。但一切都在这个节骨眼上戛然而止。
过了半年。
刑警队接到报案,在A城的景区的假山下面发现曾经失踪孩子的尸体,紧接着,将盘踞在A城的拐.卖儿童团伙一网打尽。审讯的时候,赵毅也参加了,凶手说孩子几次三番试图逃跑,抓回来之后打断了腿,送到路边“乞讨”骗钱,有一次将求助纸条塞到了给钱的路人口袋里,可惜,那人不知没有发现还是别的原因,并没有再来过。
这是他最后一次挣扎。
那个纸条,静静地躺在赵毅的上衣口袋里,被洗衣机卷成碎纸片,上面扭扭歪歪的字依稀可辨。等水渍干了,被送到警察局的证物室。
在赵毅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害死了那个孩子,愧疚感日积月累,压垮他的心理。这个心结打不开,他便没办法在刑警的岗位待下去,转到后勤没多久便离职,回来开了家餐馆。
...
白微末听完,心底一片悲凉。
刑警也好,特警也好,他们这个职位见过太多人世间的善恶,有时在边缘走得太久,特别容易被拖进黑暗。
“你......”
她试图开口,喉咙却非常干涩。
谢卓诚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不许为别的男人哭鼻子啊。”
白微末眨巴眨巴胀痛的眼睛,表情严肃。
他心底里最柔软的那块猛地被击中,忍不住蜷起指尖,蹭了下她的眼尾,安抚道:“这些都是职责所在。”
谢卓诚真这么觉得。
从选择这行开始,他就做好了随时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
以前年轻气盛,把负伤看作光荣的勋章,每次出任务都是最拼命的那个,可现在,此时此刻,看见白微末泛红的眼眶,他突然害怕受伤。
有了牵挂的人就等于有了软肋。
可他甘之如饴。
...
饭吃到后半段,赵毅忙完,进来找谢卓诚喝酒。
他借口开车,推脱掉。
赵毅笑骂:“别看他装大尾巴狼,这人酒量好的很,以前一整个宿舍都干不过他。”
白微末有些惊讶。
谢卓诚无奈地踹了他一脚,出门接电话。
趁着只有两人,赵毅贼兮兮地凑过来问:“你俩是不是早就有猫腻了?”
“......”白微末无语。
他们不愧是一个宿舍的人,直来直往的性格真是如出一辙。
白微末摇头,“没有的事。”
只有她暗恋而已。
赵毅砸吧嘴:“不可能啊。我记得读大一那会儿,有个姑娘来找他,长什么样我不清楚,但谢卓诚回来喝得烂醉,嘴里一直叫她的名字,是三个字没错。”
白微末心脏猛地被攥住,憋的几乎喘不过气,她抓着桌布,字眼清晰地说:“叶书云。”
“啊?”
事情过去太久,赵毅实在记不清,但看她的表情不太对劲,自觉说错了话,正要找补,谢卓诚推门进来。
白微末低下头,抓起手机,飞快地甩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等会儿。”谢卓诚觉得不对劲,喊她,结果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